我大笑,跳起身折下一条柳枝,向他扔去:“太子,你何时能把身段练得如这柳条般柔美,我何时天天宠幸你。”
江原飞身接住,带起一股劲风,再次向我追来,口中发狠道:“凌悦,信不信我今日就让你食言!”
番外6:弟弟?你不配!
——此番外发生在原文第一百一五章《血不相容》之后
自被宇文灵殊的军队救出并带回建康,赵葑就被软禁在城外的这座狭小的营帐里。此刻他坐在帐内仅有的一张破木桌旁,脸上的表qíng略显呆滞,仿佛还没有从几日前发生的事中醒过神。
帐帘掀动了一下,赵葑感觉有人走进来,但没有转头去看。曾经很多次他满怀希望地回头,盼望看到有其他人进来,能让他问出赵彦的伤qíng或者建康城内的消息,然而除了定时带他出帐走动与送饭的魏军士兵以外,似乎没有一个人记得他的存在。
现在还不到送饭的时辰,能来光顾的只有风而已,赵葑这么想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却从脑后慢慢升起,好像自己被什么人的视线盯住了。他慢慢转过头去,意外地发现营帐门口竟真的立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长相俊秀的少年将军,看上去年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他身披一副甲片边缘磨得发亮的铠甲,正带着探究的眼神打量自己。遇见赵葑的目光后,那少年将军视线微微上抬,似乎是在掂量他的分量,又像是不愿主动开口。
赵葑掩饰住吃惊的神qíng,站起身问:“尊驾是何人?”他在脑海里努力搜寻,不记得自己是否曾见过这少年。
那名少年将军按剑走近几步,将手臂抱在胸前,冷冷道:“我叫裴潜,越王麾下亲将,听说宇文将军新近俘虏了一名赵氏皇族,想必就是你了?”他将“亲将”、“俘虏”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赵葑注意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
赵葑听到对方暗含讥刺的问话,警觉道:“我就是赵葑,裴将军来此贵gān?”
裴潜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他一步踏到赵葑面前,正站在午后斜she进帐的阳光里,腰间的镶铜剑鞘亮晃晃地有点耀眼。赵葑抬起没受伤的手臂遮挡了下刺来的反光,这动作令裴潜扬起了嘴角。待赵葑放下手臂,裴潜嘴角的快意已经隐去,他再次用那种冷冷的目光上下打量赵葑,好一会才开口道:“听说你是越王殿下的亲弟弟?”
赵葑被这突兀的问话问得一愣。这是根本不用问的事,他当然是二哥的亲弟弟,他不明白这名叫裴潜的少年怎么这样问,而且问得如此充满敌意——他的确应该敌视自己,赵葑心中突地一沉,迟滞的思想终于想起自己身为弟弟做出了什么事,而这个魏军中的少年既然身为二哥麾下将领,又怎能不痛恨自己?赵葑一时心绪翻腾,沉默不语。
裴潜却似乎料到他的无言以对,用更加讥刺的语气:“哦,我差点忘了,虽然你到处以越王殿下的亲弟弟自居,却是个假货。那赵焕根本不是越王殿下的生父,认真说来——”他很响地“嗤”了一声,“你最多算是个远亲。论起亲缘,都不如太子殿下……”
赵葑突然觉得被刺痛了,忍不住怒道:“我和二哥的感qíng不需要血缘来证明,我也从没将是不是同父同母放在心上,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亲二哥,二哥一定也这么想!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评说我们的家事?”
裴潜听了,眼中顿时she出如láng般凶狠的光芒,先前装出来的傲慢矜持早已消失无踪,好像他被刺得更痛:“你也配当他的弟弟?你炫耀身份的时候,不看看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他扯下腰间佩剑往地上一扔,直盯着赵葑狠狠道,“哪个弟弟会仗着兄长的宠爱,gān尽忘恩负义之事!你若是有骨气一点,gān脆与他断绝关系,然后真刀真枪来找我们打一仗,不论输赢我都会佩服你!可是你为了邀功,利用他对你的感qíng,将他刺成重伤,眼见赵誊大势已去,又恬不知耻地回来摇尾乞怜,如此láng心狗肺,还敢自称是他的弟弟?”
赵葑被裴潜目中的凶光bī退几步,gān涩道:“我……我没有!”
裴潜眼睛里泛出骇人的红光:“事实就在眼前,还敢说没有!他是谁?万人景仰的神将!连司马景与他对决都不敢轻言胜负。若不是对你毫无防备,怎么会丢掉半条xing命,至今昏迷不醒!你若非不知廉耻,为什么还可以站在这里,继续依赖他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