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漉漉的爆头满脸都是血痕,折断的左臂,糊着血块的右手,全身上下数不尽的大小伤口。高大的身体软软地仰面躺倒在那里,胸口起伏微弱,透着濒临死亡的虚弱气息。
他弯腰下去,神色平淡地看着爆头青白中透出墨色的脸,将手掌覆在他胸口处,牵引着对方体内凌乱琐碎的灵力,引至胸口,再慢慢地吸了出来。
爆头脸上的乌青之色更重了一些,瞬间失去大量灵力的痛苦让他无意识地挣扎,低低地呛咳起来。
五号将吸附出来的力量引至剑柄,接着扬手一挥,借着爆头的灵力,将黑色半透明的影刃重新化了出来。
他审视了剑一番,微偏头想了一想,接着单膝跪地,以指尖在地板上画出一个咒阵。
反手cha剑入阵心,双唇无声地开合念咒。
然而随着咒语的加重,他的脸色愈加惨白,咒阵中泛起金光的时候,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双手捂住了头颅!
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让他整个人栽倒下去,在地面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他脸上bào出数条粗重的血管凸痕,一边急促痛苦地喘息着一边挣扎看向面前的咒阵,口中念息不停。
剑影在金光中,缓缓偏折向了某个方向,而后定住!
他哇地咳出一口黑褐色的血液,挣扎着伸手拨乱了咒阵。光芒顿逝,影剑消失了剑刃啪嗒坠地。
俯首低低地呛咳着,而后慢慢地转头,目光越过窗户,看向剑影所指。
窗外蓝黑的水面掀着微微波澜,高白岛临海的一些建筑隐约出现在昏暗的视野里。
……
“碰!哐当!碰!”
地下室里突起的响动让躺在病chuáng上的三个学生担心地转过了头,并且成功地让医生感觉自己眼角的皱纹啪啪颤了两下。
挽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冲下去,果不其然某个只会在他诊所里搞破坏的家伙已经醒了,正在他的丧尸qíng人的帮助下挣扎要起身,碰倒的仪器架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的枪……咳咳……刀呢?”随便一见医生冲下来就急道。
医生凶猛地扑上来,叉腰就开始骂,“你疯了呀?!你不知道你伤很重呀?!你是耗着灵力引着那么大个直升机从上面砸下来的呀!你以为你起重机呀?!你身上是骨头呀!骨头断了多少根知道不知道呀?!还刀?还他妈刀?你有力气站起来吗你?”
随便给骂得狗血淋头,喳喳的声音瞬间让他失血过多的脑袋昏沉起来,被季逸林护在怀里,听得季逸林在旁边冲着恶狠狠的医生示威地低吼了一声,“嘲!”
“唧!”季逸林胸口的幺jī也吼。
“嘲个屁嘲!”医生一瞪眼,“丧尸了不起了呀?!你以为老子没看到你头上那根长了十年的呆毛呀?!你怎么不咬死他让他跟你一起乱蹦乱跳呀?!还有把你胸口那个猪头按进去!老子炖了它今晚给大家加餐信不信呀!看什么看?!又想嘲是吧?咬我呀!来呀!”
随便默默地把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丧尸护到背后去了,无力地按着昏沉的头,低哑地辩解道,“你让我走吧,咳咳……我要去找林林和爆头……”
“林林不就在这里吗?!”医生恶狠狠地指向季逸林。后者闷吼着张嘴要咬那只快伸到他鼻子尖上的手指,被随便挡回去了。
“咳咳……另外一个林林,”随便艰难地咳着道,“他……跟爆头掉进海里了……”
“哪个林林都一样!”医生毫不犹豫地打断,“爆头那么大个死不了!我不管!总之你这个伤暂时不能下chuáng!听到没呀!不给下!你想出去,就让他咬死我!”
回头一看站在地下室门口拼命给他打手势示意他小声点的助手,“小蔡下来!给他把仪器cha回去,等会儿叫那个胖子下来骑自行车发电……过来呀!怕个屁呀!这家伙长呆毛呀,不咬人!”
“……”你够了,再侮rǔ林林形象老子跟你拼了……咳血的随便。
……
夜逐渐深沉,趴在自行车发电器上的胖子将上半身歪斜在一边的板凳上,发出轰隆隆的鼾声。
随便侧耳仔细地听着楼上的动静,摸索着拔掉身上最后一根导线。
蹲在chuáng边的丧尸闷吼着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