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继续看他。
轻快悠扬的老歌在车厢里响起,“you a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随便放松地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跟着哼了几句。突然伸手揽着对方的肩,将二人的距离拉近,“我第一次听这首歌还是你推荐呢。”
他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很灿烂,眯fèng着眼对对方道,“You a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季逸林赤红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一眨不眨。
当然,丧尸也不需要眨眼睛。
……
排了俩个小时队,终于开到海城收费站,却不料被告知海城马上要办东明会,jiāo通管制,限制外地车辆进城区,尤其是他们这种箱式货车,要进去得提前一周申请准入证。没有的话请调头。
“……”
千辛万苦日夜兼程地开了四天车才到海城,竟然不让进。而刚才那个本地司机明显知道这事,却懒得提醒他。否则他也不必多排这么久的队,在方才的路口就可以倒回去。
随便的郁闷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便平静下来。他一边把车往回开,一边冷静地盘算着要怎么进去。
打的或者坐长途巴士或高铁火车?就怕季逸林被司机或者周围的人看出奇怪来,到时便麻烦了。再况且——他看着季逸林宽大的外套下头拱起的一团,小东西在里面瑟瑟发抖,发出低低的唧唧声。
苦笑,这只季逸林坚持要带来的小香猪是要怎么办?——林林似乎真把它当储备粮食了。
突然看见前面夙城方向的指示牌,距此五十公里,随便嘴角溢出笑容,“林林,还记得夙城大学么?我母校。”
季逸林再次把头转向他。
“我就在那里认识你的,”随便转头冲他笑了笑,眼底一片因回忆而起温暖,“我还在读大三,你从海城过来执行任务。呵呵,我那个时候又笨又菜,害你吃了不少苦头。”
“都十年前的事了,”他淡淡地笑着,感慨道,“那时候还是个愣头青,转眼都成大叔了。”
三十岁是男人的一个槛,再没有二十岁时的锋芒毕露,天真无知,热血冲动。经历了太多的惊涛骇làng,不得不接受那些无可挽回的事实、向命运妥协。岁月磨砺去他所有尖锐的棱角,他疲惫了,也淡然了。他学会了不因他人的挑衅、无礼、冷漠而影响自己的qíng绪,学会了不轻易激动、烦躁、与人争论,学会了冷静地面对生活中种种的不顺、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也习惯了安静平和的乡间生活,习惯了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对方,习惯了在回忆的时候因那些美好的部分而微笑,习惯了看淡那些痛苦的部分、而后渐渐淡忘它们。更习惯了因一些简单的幸福而感到满足。
比如现在。
“林林,晚上去书读湖边逛逛吧,”他转着方向盘,笑道,“那里风景很好,你以前很喜欢。”
副驾驶座上的人仍旧静静地看着他。
下了高速路,按照指示牌的指引往高教区开,太久没有来过这里,新修了不少的隧道与高架。正值傍晚下班的高峰期,被堵在隧道里移动缓慢,随便一边无聊地按捏着酸痛的脖子,一边想着出去后在哪里停下来买一张地图。
“滋啦啦——!”尖锐的刹车声从遥远的后方响起。紧接着碰——碰——碰——碰——碰——碰!!
猛然地重力冲击从后传来,随便下意识地护住头颅,被安全带紧紧勒住腹部,胸口还是撞在了方向盘上,他的痛嘶伴随着下一声重响,这次的冲击来自前方,他竭力地踩紧刹车,身体陡然后仰,重重砸落在椅背上!
车子停了下来,入眼是前面那辆车碎了车灯、凹陷的车屁股,碰碰的撞击声还在不断往前蔓延。他呆了有俩三秒,这才意识到是遭遇了连环车祸,后面的车撞了他,他又撞了前面那辆。
胸口被撞的地方一阵剧痛,随便挣扎着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跳出去,挤到车的另一头,开门把季逸林也拉了出来,靠隧道边狭窄的人行道站着,大口喘气。
一边看了看自己车的状况,幸亏自己有习惯xing地去改装,加厚了铁皮,只车头处有一点点刮伤。
隧道里一片嘈杂声,司机们都争先恐后从车子里爬出来,大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