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点了点头,“没有。他都说什么了?”
小莲一笑,用厚纱布垫着把小砂锅从泥炉上端了下来,倒进旁边的薄瓷莲花盏里面,他这这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问我在雍京吃的还习惯吗,住的还习惯吗?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有没有特别想要的玩意,或者……”
他把姜汤端给我。
“或者是,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哇啊!
薄瓷盏烫的很。
我的手指好像被火烧到一样,就再我捧不住姜汤要松手的时候,他却把瓷盏拿开了。
……
这个小莲,他今天想gān吗?
小莲,“王爷是贵人,我听说天生娇贵的人手指都是细的,皮肤都是薄的,怕冷怕烫,也怕疼。原来没有在意过,今天想试试,王爷果然这样。”
他把瓷盏外面垫了锦垫,放在我的膝盖上,又拿过来一个勺子,让我喝。
我没有喝,也没有说话。
小莲,“王爷怎么不问我,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的呢?还是,huáng大总管的话,本来就是王爷要问的?承怡,你想赶我走吗?”
“没有。”我很认真的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些事qíng。如果,我说如果,我希望你离开,我会自己来说的。”
小莲,“就像今天这样吗?”
我,“……”
小莲又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在外面坐立不安了一个时辰,我就一直在这边看着你。承怡,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小莲,“哦?就是那句‘只要有你一口饭吃,不会让我喝稀粥’吗?真让人感动。王爷能说出这句话来,也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吧。我们之间牵扯到太子,所有的事qíng终归不会那么容易,这个,我知道。”
我艰涩的说,“要是你在这里住的不舒服,想要去哪里都可以,我让司礼监的李芳给你写个手札,到哪里都没有人会为难你。”
司礼监批红的信札等同圣旨!
有那个东西在,小莲的身份就相当于皇亲国戚,不要说地方衙门了,就算缇骑太子的雪鹰卫,又或者是近卫军,各督抚的军队,都不会为难他。
小莲笑着说,“王爷其实还算是个有qíng有义的人。我在雍京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三年;我也观止楼的日子也不算久,也不过一年而已,见到的人,认识的人不算太多。只是那个地方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所以见到的人,听到的故事就多了。
我们这种人天生被人瞧不起,就算从良上岸,也没见有几个有安稳下场的。不是被人送来送去,就是一身脏病,死后还要被人一把野火烧了,埋在地底下,还怕脏了那块地。
王爷您都嫌弃我了,急着把我甩开,这个时候还为我今后打算,我要是再不知足,我就太不识抬举了。”
“王爷,怎么不说话?”
我把膝盖上的那个瓷盏拿下去,去握小莲的手。
他的手真冷呀,和他的眼睛一样,都好像蒙上了一层冰。
“小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要甩开你,我只是想让你过的舒服一些。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进了我这个门,咱们就算是一家人,我比你大几岁,应该照顾你。”
小莲没有把我的手甩掉,“王爷别这么说。您的父母俱全,兄弟手足qíng深,尽是皇族血脉,尊贵异常,那才是你的家人。王爷稀罕我的时候,我是你的男妾,不稀罕的时候,我就是敝履。”
我用力的攥住他,“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啪!
他甩开我的手。
“王爷什么话都不用说,因为您就是那个意思。
王爷一定觉得对我很好吧。我在观止楼的时候,您就舍得在我身上花钱,五两银子的席面,十两银子的酒钱,还有打赏的那些散碎银两,那段日子,您在我身上怎么也花了几百两银子。我不是头牌,不是红人,在观止楼不值钱,有王爷这样的恩人照顾我的生意,我才能不受气。
王爷,您对我可算是有恩德的。
然后呢,王爷看我年纪大了,又花了大价钱把我从那里面赎了出来,在王府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就连那个一跺脚,雍京城都要抖抖灰烬的祈王府大总管huáng枞菖都对我和和气气的。这还不是全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待见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