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_作者:姬泱(289)

2017-03-16 姬泱

  羽澜说,“大皇兄太谦逊了。”

  我连忙说,“哪里,哪里。诶,对了,三弟呀,你今天看到杜小阁老了吗,听说他又娶了一房姨太太,我还听说他那个姨太太今年刚十五,正是好年纪呀,只不过他杜小阁楼也快六十了吧,要保重身子,别因为这事儿把身子弄坏了。父皇是修真的人,道家最讲究惜福养生,他老人家不太喜欢别人尽娶一些十四五的小姑娘做小妾,这事qíng要是让父皇知道喽,估计又得气的他老人家多念几章经书。咦,你别这么瞧着我,我不是哄你,这是真事儿!”

  羽澜看着我,眼中的三分不耐转成了七分。

  他安静的端着茶盏喝茶,优雅的像一个沦落在花街柳巷的王孙贵公子。然后,垂花门那边杜小阁老慢慢踱过来,老三像是找他有事qíng要讲,也许要告诉他gān点正事,别整天在家鼓捣着娶小老婆生儿子,于是他告辞走了。

  文湛一直看我,也不说话,我瞪着他,然后他看我好像要恼了,这才低低笑了,眼角尽是chūn色。

  我问他,“你今天怎么了,只是笑又不说话。”

  他低着头,给我倒了杯酒,我抓住他的手,不禁一怔,他的手心热而燥,似乎燃着一把火。

  我连忙问,“是病了吗?”

  说完,似乎很自然的

  就把我额头贴近他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的。

  他病了!

  “病了还喝酒?你真讨厌。怎么病了?什么时候病的?有没有宣林太医?开了方子,用了药了吗?都吃了什么药,好些了没有?……”

  我一着急,好像连珠pào一般问了一串问题,文湛还是不说话,他只是笑。

  “承怡……”

  “诶?”

  我把他手中的酒杯夺了下来,放在一旁,然后给他端了一杯茶,硬是塞到他的手中。

  文湛还是笑,他双手捧着那碗茶就好像老崔捧着一篓金子。

  我忽然想起来,今年冬天他病的那样严重,可是我却一点也不知qíng,这次也一样。于是马上为自己开脱,“我说,文湛,那个,这次可真不赖我。我也很想知道你怎么样,可东宫有东宫的规矩,我不能背着你偷偷打听东宫的事qíng……”

  他还是不说话。

  我一叹气,一咬牙,“好吧,大不了,以后我偷偷塞给柳芽点好处,让他偷偷告诉我一些你的事,这样子,你以后病了,就算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也会知道。”

  “承怡……”

  他又只是叫着我的名字。

  “啊?做什么?”

  文湛低着头,我只能看到他头上刺眼的冠冕。

  它是那样的耀眼夺目,似乎可以把周围的一切都掩盖住了。他的头发,他的额头,他低垂的眼睛,还是微微弯起来的嘴角一概都看不清楚了。

  “承怡……为什么你会对老三说‘以臣弑君’这样的话?”

  我一歪头,困惑的说,“这还用问吗?很明白的话呀!你现在是太子,将来是皇上,无论老三喜欢不喜欢你,你是父皇亲封的太子,名分已定了,再父皇没有新的旨意之前,你就是我们的储君,他不应该再妄想东宫这个位子了。如果还心存妄想,那就是僭越。我知道他恨不得把你剁成白菜馅包包子吃,那是不对的!”

  “承怡……”

  “又怎么了,你今天真奇怪,为什么总叫我的名字?”

  “承怡……好傻的话。”

  我非常不服气,想要反驳他,可是当我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我怔住了。

  文湛正在看着羽澜。

  他看着羽澜笑,看着羽澜说话,看着羽澜摆出优雅却暗藏狂妄的姿态,也看着羽澜微微侧身,似乎也在偷偷看着他。

  他们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仇敌。

  就像是狐狸和猎手,游鱼和垂钓者,飞鸟和鹰。

  文湛在看羽澜,可是羽澜的影子似乎早已经淹没在他的眼神当中,他的眼珠黑而且暗,像足了雍京禁宫中红莲池的池水,黑到极点,掩盖了一切。

  他的身后是三十名身穿铠甲的缇骑,每个人都面无表qíng,木雕泥塑一般端立着,像城外皇陵那些历经千年依然岿然不倒的石雕,却隐隐透着经年无法消退的杀气。

  我有一种错觉。

  似乎那些人手中的长剑就悬在文湛的舌尖,只要他轻轻吐出一个柔软却锋利的字——杀,我眼前的人,甚至包括我自己都会瞬间血流漂地,dàng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