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_作者:姬泱(89)

2017-03-16 姬泱

  于是乎,杜小公子理所当然的落第。

  这似乎拉开了不幸的大幕。

  和他一直jiāoqíng不错的一个大师(大和尚)涅槃了;他养的两只鹤死了一只,后来又死了一只;他写的诗被我爹嫌弃,当然,也可能是嫉妒,我爹说,世上最无用的就是他这样的读书人,比会画画的还无用(我想,我爹这么说,可能是为了成全三殿下的小心肝,因为羽澜诗词做的一般,画画还是不错地)。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麻烦的是,因为rǔ骂楚总宪,杜小公子被剥夺了考科举的机会,也就是说,杜玉蝉这辈子都不要想做官了,没门!连窗户也没有!

  你说连他爷爷都不敢碰楚蔷生,他就偏偏去触楚总宪的霉头,这不是找不自在吗?从此之后,他的诗词当中注定了会出现一句话——留的青楼薄幸名!

  在这个乌纱不值钱,到处是紫蟒玉带的雍京北城,他的确很不合群。就像鼻子cha着山东大葱的崔碧城在冉庄一样的不合群。

  像一只孤鸿。

  这刚好符合裴侯爷说他那句诗词的第二种意思。

  今天老崔在珈蓝寺请客。

  珈蓝寺的掌院大和尚是舍得大师,禅宗门人,jīng通梵文,喜欢辩经。他曾经用天城文把藏区一个获得格西学位的大喇嘛辩的口gān舌燥,目瞪口呆,无言以对,耷拉着大脑袋黯然离去。

  老崔和舍得大和尚是旧相识。

  杜玉蝉经过老崔才认识的大和尚。

  那年十八岁的杜玉蝉落第,郁闷到极点,每天醉生梦死,老崔看不下去了,就从城南的窑子里面把杜玉蝉拉出来,到珈蓝寺找舍得大和尚给他开解开解。

  舍得大和尚正在菩提树下打盹(当然,也可能是入定,也可能是冥想,更有可能是默念经书),大和尚听见知客僧领人过来,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杜玉蝉,用gān枯的手指一指后院,说,“你来过珈蓝寺吗?”

  杜玉蝉一懵,然后说,“没有。”

  大和尚说,“吃茶去!”

  杜玉蝉摸不到头脑,崔碧城也纳闷,他连忙说,“舍得大师,是我。”

  大和尚又看了一眼崔碧城,问,“你好像来过这里?”

  崔碧城心说,废话,别和我装不熟,你寺庙后院的那口铜钟还是我捐的呢!

  他说,“是的,我来过这里。”

  大和尚一指他,说,“吃茶去!”

  知客僧一见掌院要赶人,他连忙打圆场,“师父,他们是贵客,今天登山门是为了求师父指点,问道的求悟的。”

  大和尚手一指知客僧,“你,吃茶去!”

  一群人围着一个小火炉吃热茶。

  看着滚滚水烟,闻着种种香气,于是,杜玉蝉悟了。

  我糊涂了。

  我也喝过珈蓝寺的茶。用鲜笋,豆子,姜片还有青盐煮的,味道极好,很多人喝了之后都悟了,只有我没有悟,知客僧曾经问我,“施主,不知道味道可好?”

  我舔了舔嘴巴,说,“还可以,如果再加一些甘薯和一只肥jī就好了。”

  于是我被戒律院首座用戒尺打出寺院。

  我冤。

  如果真的是众生平等,万法平等,那为什么笋吃得,豆子吃得,姜吃得,就是肥jī吃不得?

  这个尘世真是寂寞如雪啊!~~~

  不过从那之后,舍得大和尚也悟了。

  ——酒rò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比如这次,老崔请客,大和尚双手合什说,“鄙寺简陋,老僧惭愧,愚师弟快以薄茶素斋待客。”

  薄茶是永嘉的花雕。

  素斋是佐以花椒的狗ròu。

  于是我圆满了。

  这次说是老崔请客,其实看样子是杜玉蝉想请我。不过杜才子就是杜才子,他说的话还是不太好懂。

  杜玉蝉说,“王爷,我与季璋兄早年读书时,曾吟唐代韦应物的那句‘那知风雨夜,复此对chuáng眠’,无限向往。想着他日功成名就之后,可以退居山林,共享‘风雨对chuáng’之乐。”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看了看崔碧城,又看了看杜玉蝉。

  “杜公子,你说的季璋是谁?我认识吗?”

  老崔发飙,“废话,季璋就是我!”

  “你不是叫崔碧城吗?什么时候改名了?连姓都改了?祖宗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