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_作者:小鱼大心(266)

2017-03-16 小鱼大心

  罂粟花准了,我便一瘸一拐地跟在老徒弟的身后往船上跛脚而去。

  罂粟花却突然唤道:“太医,本将军不记得部队里有个跛脚之人。”

  老太医回过头,倒也从容道:“回将军,此跛脚之人正是老夫的劣徒,虽然身有残疾却是个好帮手。”

  天仍旧很黑,以至于看不清彼此的表qíng,但我却觉得罂粟花一直在打量着我,却也因搬运工作的嘈杂,以及老太医的保证,终是没有继续追查,准我跟去了船上。

  到了船上,老太医便指挥着大家到处寻找着他的医护用品,我则一个闪身进了船舱,动作迅速地收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木头盒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抱起,上了甲板,自然而然地将箱子放到太医寻到的医护用品里,被纪录帐目的人盘点了个大概后,便放行了。本来嘛,医用品就属于消耗品,又不像刀子长矛弓箭,一个是一个地,需仔细纪录归类。

  官兵将一大箱子的药材物品放下后,便回去了。

  我与老太医话了些家常,听他说白莲也跟来了,就住在罂粟花的帐篷旁,却无缘无故的病了,一直发着低烧,已经昏迷两天了,几服药下去,也不见好转。

  心,竟然丝丝痛着,却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

  白莲。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对狮子说,让他防备着自己的儿子,防备着白莲,因为他就是‘逆凌教’的教主,时刻想要害你的人。

  我也不知道白莲是否真病了,还是装成昏迷,在不为人知中酝酿着什么yīn谋诡计,想将所有的人,引入死亡的绝谷。

  一直不明白白莲的动机,难道是因为槿家人一辈子无法为后,他就偏激的想要争一个江山天下吗?

  我觉得,自己一直不懂白莲。不懂那个时而清透得若佛前露珠,纯净得不染凡尘;不懂那个时而狡诈馋嘴的小狐狸,为什么能笑出一脸的猫咪样?若不是他的僵硬、他的眼神,承认了他是‘逆凌教’的教主,我又如何能相信这一切的真假虚实?

  纵使明知道他是‘逆凌教’的教主,就是那个耍得我不亦悦乎的人,却仍旧恨不起来。有人说,没有恨便没有了爱,也许,我真得不曾爱过那个男人。可,若不爱,我……为什么会来?

  感qíng,真得让我琢磨不透。

  如果,爱qíng可以像刀子一样gān脆,多好。

  没有人在我懵懂时教会我如何去爱,怎么才是爱。我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说爱就当它是爱。那么,不爱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罢了,想不明白,便不去想。

  老太医一直观察着我的表qíng,试探xing的问:“徒儿要去看看十一王爷,师傅是否要去?”

  我恍然回神,笑道:“太医不是唤我徒儿吧,免得走了口,若麻烦。”

  太医点点头,倒也没有迂腐得不知变通,重复问道:“那徒儿是否要去?”

  我站起身:“徒儿随师傅前去。”既然挂念,就去看看,就当是方便就近监视,探查一下他的最新动向。

  绕了一大圈子,终于走进白莲的帐篷,便看见躺在chuáng上那个面容苍白得如同白纸、嘴唇gān裂得如同沙漠、发丝凌乱得如同杂糙般的男子。

  手指攥紧,忍下扑过去拥抱的冲动。

  他,何苦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明知道我会来,还如此,想让我看着心疼吗?

  一股怒气突然升起,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掴他两个耳光!

  却……因不合时宜,生生忍住了。

  老太医遗退了其他负责照看的人,自己也转身出了门口,给我留下一片独立的空间。

  轻轻走进,努力平息混乱不堪的qíng绪,终是坐到白莲的垫子上,望着他仍旧不安的惨白小脸。

  他的眉头时紧时松的皱着,即使昏迷不醒,亦不安稳地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那曾经漂亮的淡紫柔唇,此刻已经脱皮得厉害,仿佛行走在无尽沙漠中的渴水之人,轻轻颤抖着,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的心qíng很复杂,复杂到有种想要杀了他的冲动!!!

  伸出手,抚摸上他紧皱的眉头,动作却是出奇的温柔抚慰。

  渐渐的,白莲的眉头松开了。

  我却越发觉得那唇上的gān涸无比刺眼,恨不得一口啃掉那脱落的皮,露出他时而调皮,时而孩子气的柔唇,想看着他呲起小白牙,想要咬我嘴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