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鄂刹时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久才慢慢回神,眼前的俊美无匹的侧脸,如斧劈一般,那双眼,更迷人到了极点,他的一切,没有一个地方不深深的吸引着她。
“难道让你娶我,你也肯?”
“是。”他冷萧的声音没有犹豫。
她做梦都想嫁他,突然间听见他说肯娶她,竟寻不到一丝喜悦,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寒,他失了那些血,生死难料,还谈什么嫁娶。
“我要与你做正经的夫妻,养下一堆孩子,也可以?”
“可以。”他仍是声无波澜,更听不出一丝感qíng。
“哈哈……宁墨,你当我三岁小儿么?”她扬声笑起来,眼里却流下两道泪,他为了那女人,竟什么都肯做……宁墨……她要的是……他的心……
“如何?”宁墨眉头微蹙。
“休想。”她固然要得他,但绝不用这样的方式,来保这个女人的平安。
宁墨脸色微白。
这女人,她容不下,“我现在好想看看,她恢复记忆会是怎么样?她知道了一切,会弃你而去,还是会带你一起走?”
绿鄂迫近他,她说出的话,是想刺他,却句句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一阵一阵的绞痛。
157 不要再寻他
“呃,对了……你不能走,娘还在女皇手中……你不能随她走……你能让她看见的,只有你的不堪……哈哈……”
“宁墨,我不会在意你有多少女人,但你最终得是我的……所以,我不会救她,你就死了这条心……”
绿鄂虽然很想和宁墨再多呆一会儿,毕竟他难得让她有清醒的日子,更难得与她说话,但一看见他痴望着chuáng上少女的样子,便再也呆不住。
径直离开。
去关了房门,便回到榻上,脱去身上湿袍,手指轻弹,金丝脱落而出,缠了chuáng柱,一拽之下,已飘然上chuáng,依坐在无忧身侧。
手指轻抚她的脸颊,脸上yīn晴不定。
抬眼望向屋角沙漏,只剩下一来时辰,眉头越蹙越紧。
这么与她……虽然可以暂时解决问题,可是她恢复记忆,这样的自己如何面对于她?除非连夜带她离开……这样的话,母亲……
痛苦的闭上眼睛,不顾养育之恩,连猪狗都不如,再说她冰雪聪明,这又能瞒得了多久。
如果我自己离开,不在你身边,再发作,该怎么办?
他将她抱起,连着被子一起揽在怀中,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面颊贴上她冰冷的额角,静静的坐着。
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无忧,告诉我该如何是好?”她身上是他熟悉的冷,鼻息间尽是她淡淡的幽香。
他两眼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沙漏。
子言……人海茫茫,别再去寻,他不可能再活着。
照她所说,当年子言是和她一起死的,神巫带来的只有她一人,说明只救了她一人,那么那个人该是早已经不在。
他不说出来,是不愿伤她的心,只想让时间来慢慢将那个叫子言的人在她心里淡去。常乐府不过是王妃与女皇之间的一个战场,看似平静,其实步步刀刃。
她不是常乐,习xing,处事,与常乐天地之别,这些人口不说,但谁没看在眼中,她要在府中立足,没有个依靠,根本行不通。而自己是个自身难保的废人,如何保得住她,与她亲近,只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不凡……与自己这双眼酷似,她说过子言的眼跟自己很像……
虽然他心里不认为子言还会活着,不凡也不可能是子言。
但如果不是心心念念,他如何会在常乐儿时的画像上点那颗痔,以不凡的才思,不该犯那样的错。
他苦笑了笑……
如果当真是,她能与心爱的人一起,也算了了心愿。
就算不是,不凡对常乐是极维护的,她与常乐儿时长得酷似,想必他也会护着她的。
她在那个陌生的世界,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不管再艰难,都是独自承受。
她过去的世界,除非是万恶不赦,才会被天朝诛杀,对寻常百姓而言,人命可贵。可是在这个世界,人命如糙,一句话不对,便会送上xi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