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屋里还是没动静。
“大概是真不在吧……”
“哼哼,免疫力提高了嘛!”
老张咧开牙笑,手机一摇,四个喇叭继续用尖利的女声嘶吼:
出卖我的爱!bī著我离开!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qíng也再买不回来……爱qíng不是你想买就能买让我挣开让我放手你的爱¥%#¥&*~~
还diso混音版,时不时还来段RAP,非常喜庆非常充满山寨jīng神结合流行的民俗狂野气息。
秦航gān脆尿遁进了旁边的洗手间,心想还好这附近没民居,就後面靠著个医科大学的後门儿,不然人民群众还不报警把他们给抓去兄弟机关喝茶!
一曲未吼完,眼前大门忽然从里面发出咚的一声,接著传出一声响亮的怒骂:
“我擦你个火星人!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
“咳咳,阎主任……是我……”
“这里没主任,也没人姓阎!滚!”
“哎,我错了,小的错了还不行?”老张在门外陪著笑脸,“易主任没给您老人家电话?咱们过来做个笔录调点鉴定档案,麻烦您老了哎,这不是我们还特地带好吃好喝的来了──我老婆去年新酿的果酒,夫妻肺片、N记的烤鸭……”
秦航在後面黑线了:老张……你对咱院长都没这麽马屁过吧?那张夫人亲酿的果酒全院可是没几个人讨著过。
哢嚓──
门开了,黑漆漆的屋子里传出年轻男人低低的声音,火气下去了些,只是口气不太好,声音沙哑低沈:
“没接到。到底什麽事?”
老张回头冲秦航招手,那无声的口型显然是:快!进去!接著率先一头扎进屋里,然後不明状况的秦航也以极高的侦查员素质闪了进来。哢嚓,门关上,落锁。秦航立刻感觉有很qiáng的杀气扑面而来──
“哎哟,这屋里真暗,您老人家正睡觉?真对不住,打扰了啊!怎麽周末都没回家陪陪老婆?那可不行啊!”老张嬉皮笑脸地奉上带来的“贡品”,对方却不太领qíng,硬是揣著手没接。老张只得讪讪地拉开旁边的落地窗帘,夕阳的光照进了屋子里。橘色的柔和光线里,一个穿著深蓝格子睡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的鞋柜边,正用和那gān净得令人惊讶的气质万分不符合的bào躁视线十二万分不慡地瞪著两人。
秦航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出於公务,老张跟自己毫无疑问会被bào揍一顿然後扔出去挺尸。
“换鞋,要麽滚出去。”那人皱了皱眉,声音冷冷的,却去了些gān哑,充满了磁xing。
秦航瞧瞧脚下,又看看四周,这和破楼外表天差地别的装修等级……哪里是临时宿舍!
脚下踩著的是白净的大理石地面,玄关之後的地面被架高了,铺著上好的红木地板,光洁如新,男子赤著雪白的双脚站在上面,正侧靠在一个嵌入式的红木鞋柜上,端正jīng致得叫人惊叹的脸蛋上挂著两个大黑眼圈,显然随眠不足。
老张拽上秦航,自己动手换拖鞋,那青年男子则自己转身走进室内。
这是几间屋子打通後进行改造的套房,大约两百来平米,有厨房、客厅、卧室,装修得并不华丽,看上去居家温馨,但看那家具格调,估计也价值不菲。不由感叹这个级别的待遇,简直就是……
“比咱院长宿舍的待遇还好是吧?唉,这是人家自己掏钱弄的……大神啊!”好像猜到秦航在想什麽,老张低声叨咕著,直直走进布置得很舒适的客厅,在一边还不算凌乱的单人沙发坐下,示意秦航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秦航坐下以後看看中间那张扔著枕头和被子的大沙发,还是怀疑自己幻听,他就是觉得什麽地方不停飘出熟悉的音乐。
不知道为什麽,忽然想起了小三,骑著白狮子的小三,傻乎乎围著自己又蹦又跳,秦航的表qíng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嗨!天龙八部哇!”老张突然喊了一声。把秦航吓老大一跳,回头瞪他,只见老张窜到矮茶几边,猫腰摆弄著地毯上放著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发出呵呵的yíndàng笑声:“真是啊!医生你也玩?我儿子也玩这个哪!这个最近很流行?”终於和“阎王爷”找到共同话题,老张显然兴奋至极。手舞足蹈地向厨房正冲茶的电脑主人吼。
秦航不著痕迹地别过头:
原来我真没幻听──不过,绝对不能让老张知道我也在玩。
“哇,100多级,我那笨儿子都一年了才70级呢!去上学还叫老子帮他练级,死小子!我哪里会这个!要不医生你教教我?”
咚──
起chuáng气严重的某法医把两杯茶扔在茶几上,再啪地按掉电脑电源,没好气道:“少废话,公gān完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