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郢一直是怔愣着的,从成安一身是伤的闯进来,到他说的那句话,再到阮寻的出手,这几个动作几乎都是在一瞬之内完成,楚郢完全没有准备,因为,这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阮寻?”楚郢喉咙gān涩,只觉的喉咙如被火烧一般gān疼了起来。
阮寻双眸中的哀伤被冰冷掩盖而下,调节了须臾便立刻回身,却不看楚郢的眼睛,只一手抓着他那只握着酒杯的手,一手捏住他的两颊,迫使他张嘴,紧接着便猛地将那桂花酿朝楚郢嘴里灌去。
但楚郢毕竟是楚郢,虽然大脑还是怔愣着的,但身体已在阮寻朝他出手袭来时做出了反应。
抬腿一挡,将阮寻的身子隔了开来,紧接着,手腕一个回转便挣掉了阮寻的束缚,那酒杯也顺势滑落在地。
“阮寻?”楚郢声音中的不可置信和眼中的愤怒已慢慢的要从身体里炸开,尤其,他感觉到,这种qíng绪,似乎在身体深处,或者灵魂深处,更加的浓烈更加的愤懑,就好似有一股极大的力量要从他体内冲出来一般。
明明刚才还做着承诺的彼此,突然间,好似什么都崩塌了。
楚郢突然觉的一阵头晕目眩,脑子痛的想撞墙。
“阿寻,你还在等什么?!”
玉龙煌凛声一喝,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外。
楚郢一看,突然觉的自己太过好笑,而这种讥讽的感觉也好似在体内有一个呼应一般,使得他猛地转头看向阮寻。
那眼神中所包含的怒火,虽还若隐若现,但阮寻已经感觉得到。
“对不起。”阮寻喃喃一语,而后便向楚郢攻来,意yù迫使楚郢喝下‘断心’。
楚郢已来不及思索,见阮寻招招凛冽,只得凝神接招,但这一次,不只是阮寻或者玉龙煌,就连楚郢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武功一瞬间突飞猛进,连带着体内竟升起一股深厚的内力,而这些东西给他的感觉是陌生而又熟悉的。
若玉龙煌出手,楚郢或许还无法抵挡,只是玉龙煌被另一个人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一时间,整个府衙内全是打斗声,但奇怪的是,这府尹和衙役们早已不见踪影。
阮寻没有想到楚郢的武功会恢复的这样快,想要顺利擒住楚郢,已有了些困难,可他不过这样分神一想,楚郢便眼疾手快的封住他身上几处大xué,令他不得动弹。
室内打斗的风停了下来,楚郢看着阮寻,只觉的周身发软。
院外的打斗声却不绝于耳,楚郢扭头一看,却是邵然。
此刻,邵然正和玉龙煌打的难舍难分,而他们的周围则是幻月教和武夷派的弟子打的难舍难分。
楚郢的脑子顿痛不减,猛地扑倒在桌上,只觉起身困难,这时,便听玉龙煌yīn鹜的嚷道:“苍鹰!”
言罢,苍鹰便带着十余人冲了进来。
“玉龙煌,你答应过我的!”阮寻撕心裂肺的吼道,双目赤红。
玉龙煌却连回应他的时间都没有,与邵然一同挥出一掌,两道气墙在空中相抵。
“龙煌,收手吧,有我在,绝不会伤你xing命。”邵然的声音仍旧淡漠,神态还是从容,只是这一次,淡漠里夹了些忧心,从容中隐含着无奈。
“哼,收手的该是你!”玉龙煌狰狞一吼,与邵然相持不下。
楚郢见苍鹰攻来,想要起身回击,可是头却痛的他心肺具颤,根本提不起力气。
“苍鹰,你敢!”
阮寻嚷道,奈何楚郢方才封他xué位时力道太猛,以至于他一时半刻冲不开那xué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郢即将成为刀下魂。
“公子,对不住了。”
言罢,苍鹰沉重的脸上,寒光一现,提刀便向楚郢砍去。
楚郢看着那晃的刺眼的弯刀朝自己砍来,脑中一下子出现了阿离倒在血泊中的脸。
“阿离~”楚郢低喃一声,眼皮沉重不已,那弯刀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
楚郢抬眼一看,袁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此刻竟一刀挑伤了苍鹰的胳膊。
“袁言,快将雪苔给阿郢服下!”邵然在门外一声大喝。
袁言将那块泛着些微绿光的只有一块糕点大小的雪苔从袖中掏出,本yù要喂楚郢吃下,哪知苍鹰已和其余人攻了来,袁言只得将雪苔扔进楚郢手中,然后接招。
“阿郢,快吃了它,雪苔能解你的毒,让你想起一切,你面前这个人不是萧阮离!”
邵然的话如狂风bào雨般冲进楚郢的大脑,他看着手中那泛着绿光的雪苔,看着死去的成安,再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里翻江倒海般走过许许多多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