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
听风姿吟这样安排,公羊猛原已七上八下的心不由全提了起来,众人之中或许只有他听得出来风姿吟平静语声中qiáng自抑制的怨怒,心知风姿吟压抑愈久,爆发时怒火愈是惊人,哪里还敢与方家姐妹同房?
他连忙起身一躬,神色甚是恭谨,勉力平静的声音中却不由隐隐发颤。“猛儿虽与两位师妹已有了……有了白首之约,终究尚未成婚,若现在便同房而寝,恐怕……恐怕有些不好……不若……不若仍是各居寝房,待……待猛儿重建山庄之后再议婚事……”
听公羊猛语声发颤地表态,众人或多或少的一脸茫然,只有风姿吟知道公羊猛真正的意思。
其实风姿吟也非妒妇,何况从公羊猛下山之后,少了与他好到蜜里调油的时光,冷静下来的风姿吟难免会想到公羊猛复仇成功后,除非他不愿重建山庄,宁可与自己同隐逸仙谷,否则只要自己与他师徒名分仍在,便是有缘无分。
但没想到公羊猛复仇之中,竟就与旁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当她在谷外看到方语妍与方语纤那毫无机心的甜蜜笑意,风姿吟便觉胸中不自禁的疼,与花倚蝶抱头痛哭之时,才能借题发挥好生哭了一阵。可胸中怨怒却无法随着泪水泄出,直到进来时仍觉胸中怨火愈积愈深;直到现在听公羊猛求饶一般的表态,风姿吟心中怨火才算稍稍泄了点,“既是如此,那便随你吧!”
看着窗外明月缓缓升起,偎在chuáng被之中的萧雪婷全无赏月的兴致,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却似什么也映不到眼中。从那日在世外居听戚明应言明当日之事后,那猛地浮在心头的思绪,便似生了根一般萦回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令萧雪婷就想做什么事好把心中郁积的忧怨排除,可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力。
虽知这样下去不行,但那深种心中的畏惧,却是日益生根茁壮,即便她想劝自己那不过是多想的,没有一点证据可以证明她心中之疑,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去想那件事qíng。
也因此,除了当日公羊兄弟跑出去面对武林盟,留她在林中照拂剑雨姬时,让萧雪婷勉qiáng集中了点jīng神,心中的抑郁算是稍稍无视了些,其余时候萧雪婷仍是一无欢颜,整个人就好像行尸走ròu一般,任方家姐妹怎么撩都无法振作jīng神,那模样甚至连风姿吟也看出了不对劲,只是事关萧雪婷自己的心结,旁人便有通天本领,也难以代替她振作自己。
不过今儿下午的事,倒真的让任事不惊的萧雪婷听了也不由张口结舌,似是对一直留在逸仙谷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师父的公羊猛大有不满,今儿个公羊刚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两兄弟从房中一直吵到房外,任公羊猛怎么想冷静下来,公羊刚的冷嘲热讽总能将他的火气再拉出来。虽说冷眼旁观的剑雨姬也看了出来,公羊猛对风姿吟的态度极端谦卑低下,那模样不像徒儿对师父,简直比家奴对主人还要来得小心翼翼,偶尔也不由冷言冷语地说上几句,却没想到公羊刚似对此点也是怒火填胸,只把公羊猛骂得头昏脑胀,偏偏若论口舌锋利,就算他再加上方家姐妹也远远不如公羊刚,到后来几乎是无言以对,只能任公羊刚愈骂愈是意气风发,连珠pào般怒焰全无止息。
只是那公羊刚似也真有些火气过旺,连原本冷静的头脑都给掩了过去,当公羊猛嗫嚅地以要等上官香雪回谷,待定了他与方家姐妹之事后再行重建山庄之事为理由抗辩时,公羊刚竟口出狂言,要公羊猛别拿女子说事,若公羊猛真这般拖拖拉拉,他就gān脆出手接收他的妻子们,好让公羊猛再无理由回避云麾山庄重建的大事,等山庄建成再把妻子们还给公羊猛。
这句话一出,只把公羊猛气得面色赭如猪肝,方家姐妹也是花容失色,连原本身在事外的风姿吟也变了脸色。武林中人虽不若道学先生那般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在男女之事上却非全无阻拦,尤其事关兄弟之妻,这番话别说宣之于口,便是私下有点儿念头,也不由自羞自惭。
偏偏公羊刚似气得已昏了头,虽说风姿吟已婉言斥责,却仍是坚持这个要求,bī得公羊猛目眦yù裂,浑身发抖,若非花倚蝶与玫瑰妖姬及时出言止住了他,怕真会忍不住出手,当场毙了这疯言疯语的三哥。但公羊刚撑着不肯道歉,直到后面两人仍是怒目相对,彷佛随时都要战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