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混蛋!小爷与你誓不两立!
絮叨完后,陈妈就出去了,不过片刻又转回来,端了一只大碗到chuáng前,用勺子舀了一勺碗里的东西作势要喂窦家富。
窦家富哪里敢劳动她老人家来伺候,赶忙接了碗道:“陈妈,我自己来——您放心,只是吃个饭而已,动不了胎……那个元气!”
他差点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
见他态度坚决,陈妈怕和他争来抢去地打翻了碗,便只得由着他去了。
窦家富松了口气,低头看碗里的食物,很好,不再是稀粥了,却也不是gān饭,只见红棕色的水里漂浮着朵朵白云——是红糖水煮荷包蛋!
霎时间,他只听到耳边炸响一串霹雳,这玩意儿他知道,是专门炖了给孕妇补身的!
见窦家富端着碗两眼发直,脸上青红jiāo错,陈妈小心问道:“窦公子,您不喜欢吃这个?那老身再去厨房给你做别的吃?”
窦家富深吸一口气,摇头:“不用了,我吃。”
说罢眼一闭,头一低,稀里胡噜大口吃将起来。
若是换成某个禽shòu给他端来这碗东西,他必定二话不说直接把碗扣他头上!可是现在是陈妈在眼前……算了,我忍!
不过,别说,这糖水jī蛋还挺好吃的,不过片刻,窦家富便痛痛快快吃完了,但觉腹中温饱,jīng神一振。
陈妈笑眯眯地接过空碗,道:“窦公子,您先拿这个垫垫肚子,过一会儿我再给您端燕窝粥来。”
窦家富:“……”
正想拒绝,门口响起另外一个女声:“陈妈,你下去忙吧,我和小豆腐有话要说。”
他既惊又喜地抬头,便见多日不见的秦氏走了进来。
“是,夫人。”陈妈应声退出门外。
秦氏亲自大驾光临,窦家富自然不能再赖在chuáng上,当下忍痛小心起身下了chuáng,暗暗抽着冷气尽量步履自然地迎上前去,欢喜而又殷勤道:“夫人快请坐!”
秦氏见他脚步虚浮姿势别扭,脖颈上还有可疑的斑斑红痕,不由蹙了蹙眉,接着在桌边坐下。
窦家富把桌上茶壶一提,发现是空的,便打算拎去厨房烧一壶水来给秦氏泡茶,刚要动作,却听秦氏淡淡道:“既然你身子不便,那就不必麻烦了,坐着吧。”
身子不便……
窦家富愣了愣,继而脸如火烧,心如擂鼓,秦氏这么说,是否如陈妈一样,也知道昨晚之事了?天哪,怎么办?!那个王八蛋为什么不在?!
他胆战心惊地在下首坐下,却因为饱受重创的密处与硬实的梨木凳突然接触而痛得嘴角一抽,差点叫出声来。
秦氏将他神色变化一一看在眼中,脸色也越发难看了一些,也懒得再扯些有的没的,开门见山道:“小豆腐,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窦家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打算么,秦氏不说,他也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永平县张家村,二是继续留在甄家。
前一个是他本来的归属,昨晚他还愤怒至极地向某人要求过,可是……
没容他多想,秦氏便gān脆道:“甄家在苏城刚开了一个新的茶庄,现在正缺管事的人手,小豆腐,你为人本份又能吃苦耐劳,我和老爷都很信得过,想让你过去帮把手。同时你也可以历练一下,要不了两年就能出息了,成家立业都不在话下,怎么样?”
窦家富怔住了,随即喃喃问:“苏城……在什么地方?”
“在运天府,坐马车十天能到。那可是个好地方,山明水秀气候宜人,比宁城还要舒服。”
窦家富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十天啊,有永平县到宁城的距离的三倍之远……
他不是傻子,秦氏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不猜也能知道。
呵呵,他果然是不该痴心妄想的,这里终究不是他应该留下来的地方。
秦氏待他也还是好的,不会把问题摆到台面上来呵斥他驱逐他,甚至还为他谋划了一个在任何人来看都是极有前途的出路,对他可谓仁至义尽了,他应该感激涕零,而不该心存怨念的。
而且,他昨天也是打算离开的,只不是目的地从永平县换成了苏城罢了,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更何况,某人昨晚那般不堪地折磨他,把他的自尊心全部踩在脚底下,他应该对他恨之入骨,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