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只剩下三天了么,时间过得太快了,叫人什么都来不及把握。
原来,纵然有万贯家财,有时候也换不来一个人的“愿意”二字。
……
第二天,窦家富很晚才起身,开门出来后已是将近正午,院子里静悄悄一片。
隔壁的屋子房门大敞,里面空无一人。
那人自然是出去了。他生意那么大,要做的事那么多,能够时常抽个半天一天时间来陪自己玩,实在是很不容易了。
是他不知好歹,不识时务,把他对自己的好视为理所当然,现在想来真真可笑。他这样一个蝼蚁一样微不足道的乡野穷人,究竟凭的什么能够得他那样对待?如那人所言,自己逗弄起来很好玩,能够让他在繁忙疲惫之余解闷去乏么?
无论怎样,现在都没必要再追究这个问题了。
只是,他昨晚说了那么冷硬伤人的话,恐怕在离开甄家之前的最后三天里都难得再见到那人了吧。
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
窦家富呆呆坐在古茶树下的石凳上,抽了抽鼻子。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往院里扫了一眼,便挥着帕子唤他:“小豆腐!”
窦家富赶忙抹了下眼角的湿意,起身迎上前,“夫人,您来找大少爷么?他不在院子里,大约是出去办事了。”
秦氏笑道:“我不找他,专门来找你的。”
窦家富讶然,“找我?”
门外接连又进来两个人,前一个身着华服,通身的富贵悠闲气派,赫然是甄老爷;后一个鼻孔朝天,一脸傲气,却是小少爷甄之敏。
三位主子一齐大驾光临,窦家富紧张之余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秦氏略有些尴尬道:“小豆腐,是这样的,昨晚我不是在这里吃了你做的菜么,后来回去后跟这爷俩无意中说起你手艺好,不比外面酒楼的大厨差,这爷俩偏不相信,非说我因着小恭的缘故爱屋及乌说大话蒙人,这不,非得跟我来尝试一下,证实一番。”
窦家富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受宠若惊,诚惶诚恐道:“夫人过奖了,我的手艺的确很一般,您会觉得好,大概是换了口味觉得新鲜吧。”
秦氏正待答话,甄之敏抢先撇嘴道:“我就说娘骗人吧,这家伙长得这么丑,做出来的菜又能好吃到哪里去。”
秦氏又气又笑,一指戳在小儿子的脑门上,“不许瞎说!小豆腐的模样耐看得很,哪里丑了。再说,你又没尝过他做的菜,又怎么知道好吃还是难吃。”
甄之敏满心不服气,yù要再辩,甄老爷不紧不慢开口道:“小敏,你不想在这里吃就回前面的院子去吧,爹可是饿得不想动了。”
“娘也一样。”秦氏笑道,旋即挽着甄老爷的胳膊到茶树下坐了下来。
窦家富顾不得甄之敏朝自己chuī胡子瞪眼,赶紧进厨房张罗午饭招待贵宾去了。
老赵孤伶伶地站在一边,yù哭无泪,完了,这回可真的完了!
这天中午窦家富做了五菜一汤,仍旧是用大众材料做出来的家常菜,不过时间仓促来不及去买豆腐,所以少了一道秦氏念念不忘的牛ròu豆腐羹。
即便如此,甄老爷和甄之敏——小少爷自然是没走的,总得亲口尝试了才好证明这丑人做不出什么好菜来吧——依然吃得满嘴油光意犹未尽,与头一天母子俩的争食景况不相上下。
窦家富既自豪又好笑,看来这一家子都是吃货啊!
这一顿饭下来,他又得到了甄老爷的肯定和表扬,而秦氏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看他的目光也越发的慈祥和蔼。
窦家富面对这二位时也不再像最初那样紧张与忐忑,态度变得放松自然了许多,心中不免感叹,原来有钱人也并非个个都像传说中那样凶恶霸道生人勿近啊。
就只有甄小少爷从始自终对他不屑一顾,但饭菜还是没少吃,胃口之大简直与其兄有得一拼。
饭饱茶足后,窦家富将三人送出院子,秦氏不无遗憾道:“小恭说你最擅长用豆腐做菜,像昨天那道牛ròu豆腐羹就很不错,可惜今天没吃上。”
甄老爷更加遗憾,一副吃亏的模样,“你总算吃过一回了,我还一点都没尝过呢。”
窦家富暗笑,旋即认真道:“老爷夫人,你们若是想吃豆腐,明天一早我去买新鲜的回来做,你们中午再来吃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