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此刻的窦家富,无异于头顶炸响九天玄雷,将他的大脑轰成了一团豆腐渣,连正常的思维能力都丧失了,又如何能答复甄大少这番惊世骇俗惊天动地的表白。
难言的苦涩滋味在口腔中泛滥开来,甄之恭眼神黯了黯,却也没有如往常那样一旦有人违逆自己的心意便发飙。
没关系,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甄大少拿起得就放得下。
虽说在放下的过程中身体某个部位会有点不舒服。
好吧,或许不止一点。
他尽量语气轻快自然道:“昨晚的事qíng我会善后,你不必担心。那什么,我去洗个澡补个觉,午饭一会儿陈妈会送来。”
说罢再不看窦家富,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门扇吱哑一响,窦家富方才拣回了零碎成渣的意识,一张脸红得好似火烧,心跳剧烈得好似擂鼓。
可是,人呢?怎么不见了?
难道刚才某人那番话是他幻听了?
不可能啊,那种霸道凶狠的话若不是某人亲口说出来,他自己哪里想得到。
可恶!太没有诚意了!明明他脑子里经过一番天翻地覆电闪雷鸣天人jiāo战后正准备回答他的!
窦家富深深地忧伤了。
接下来数日风平làng静,窦家富乖乖留在甄家养伤,没有提出要走的事。
自那天潘氏来哭闹过一场后,类似的事qíng再未发生。甄老爷和夫人不知因为什么不再大驾光临来吃饭了,甄之敏也不见了踪影,据说小少爷转了xing,开始出门独立做生意去了。
窦家富偶尔从院里下人的闲言碎语中获知甄之敬的状况,只是这位二少爷仍然昏迷未醒,qíng况不容乐观。
至于那个雷电jiāo加的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各种不靠谱的猜测,想来有人提前下了封口令,或者根本就将事实真相完全掩盖了。
这让窦家富多多少少安心了些,毕竟那晚的事qíng既耻rǔ又可怕,令他现在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至于甄之恭,依旧早出晚归整日忙碌,只是每天无论忙到多晚都会回来睡觉。在院里若是遇上窦家富也会打个招呼说上几句,关心一下他的康复进度和生活起居,派人给他送汤送药细心服侍,态度不远不近,不生不熟,客客气气的,颇有点君子之jiāo淡如水的味道。
可惜窦家富不是什么读圣贤书的君子,只觉得这样和他相处实在别扭,几日下来肚子里憋了一大股气,再不找个出口发泄,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几日后,窦家富的颈伤痊愈了,嗓子也恢复了,终于又能中气十足地说话了——当然,骂人也不成问题。
这天一早,甄之恭又要匆匆出门时,窦家富把他拦住了,很认真地问:“你每天都很忙么?”
甄之恭不看他,只随口答:“是啊,没办法,生意越大,事qíng就越多。”
他这话没有半点炫耀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身家地位如他,已经不需要在口头上为自己镀金添彩了。
窦家富理解地点点头,“既然你这么忙,我的伤也全好了,那不如今天我就回去了。”
甄之恭一怔,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当即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不行!”
窦家富皱眉问:“为什么不行?不是说好我住一个月就走么,这都一个多月了,再住下去恐怕不太好吧,非亲非故的。”
非亲非故……本大少倒是想跟你有亲有故,可你小子没答应啊!
甄之恭额头青筋跳了跳,片刻后急中生智道:“我有些事需要你帮忙,你不会没义气不肯帮吧?”
虽然这小子没答应,可他还是不想放他走。就算两个人的关系不能更进一步,能够每天见个面,知道他安好无恙,衣食无忧,也行。
窦家富撇嘴,“有什么事你大少爷自己都解决不了,还需要我来帮忙?”
甄之恭信口道:“没错,只有你才办得到。只是那事有些复杂,目前我还没理出个头绪来,等哪天搞清楚了,再告诉你。”
窦家富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理个屁的头绪!难道你一辈子搞不清楚,小爷就陪你耗一辈子么?!
面上却作无奈妥协状道:“那好吧,我就再等等。”
甄之恭闻言一喜,正待说点什么,窦家富又道:“我这几天练功感觉有些进步,你今天若是不太忙,能不能看我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