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冽这次下的非常仔细,对方的任何一着都会细细思考,是有何目的,经过慎重考虑,才下出自己的一步。
然而即使他这般小心翼翼,还是免不了被穆静尘的白子攻陷的结局,良久,玄冽丧气地放下手中的棋子,面色有些不好看。
明明他已经步步为营,为何还是会输?
“殿下知道自己败在哪里吗?”穆静尘抿唇浅笑,云淡风轻地继续道:“殿下比一开始的时候慎重多了,但是想的多不代表就是好的,殿下会担心自己走的每一步是否正确,害怕下一步就输掉,所以殿下永远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不知臣说的对否?”
被他这么一说,玄冽恍然大悟,方才他为了能赢穆静尘,走的每一步都极为小心,反而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让自己沉浸在不能输的执拗之中。
“为人处事也是一样的,殿下只需要顺着自己的心,顺着本意去做便好,若是思虑的太多,反而做不好事qíng呢。”穆静尘趁热打铁道。
“我明白了,多谢太傅教诲。”玄冽展颜露出笑容,每一次和穆静尘下棋,他都能从他身上领悟到一些为人处事的真谛,学会如何更好的做一名君主,这是别的太傅不会教他的。
“皇上如此器重殿下,殿下以后可一定要做一个圣明的好君主啊,为玄朝的百姓谋福,让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收好面前的白子,穆静尘认真地说。
玄冽闻言大力点头,“太傅放心,我会的。”
******
好不容易御医制出了消疤痕的药膏,玄冽便迫不及待地取来,往偏殿走去。
穆静尘正巧在看书,瞧见他来了,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招手让他过来。
“太傅,快脱衣服!”玄冽高兴地跑过去,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穆静尘霎时愣住,尴尬地别过头去。
“呃,是药膏,姜正御医送了祛疤的药膏过来,太傅我给你涂上!”看穆静尘一副明显误会了的样子,玄冽连忙解释。
松了口气,穆静尘尴尬地看了玄冽一眼,指了指身后的小桌子,道:“殿下放那吧,晚上臣自己会涂。”
“背后你又碰不到。”玄冽直言道,随即推着穆静尘走到chuáng边,又屏退殿中的所有人,顺手就要去脱穆静尘的衣服。
“殿下,还是臣自己来吧。”有了上次昏睡中被上药的例子,穆静尘怎么好意思再次让玄冽给他抹药膏?那次也是他坚持了很久,才让玄冽答应不再自己动手,但是这次,不管他怎么拒绝,玄冽就是不愿意假手他人,这一来二去间,只听撕拉一声,穆静尘和玄冽尴尬地对视一眼,衣服破了……
拗不过玄冽的固执,穆静尘只好趴在chuáng上,感觉到玄冽带着薄茧的手指在自己的背上抚过,他动了动手指,将脸埋入双臂间,脸色红红。
虽然两人都是男子,但是为何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被玄冽触碰身体也是尴尬得不得了。于是当玄冽抹完了药膏,他如惊弓之鸟般跳起来,快速地穿好衣服,睁着眼睛看着玄冽的动作。
“太傅,你怎么脸红了?”放下药膏,擦gān净手指,玄冽眨眨眼,指着穆静尘晕红的脸颊毫无顾忌地笑起来。
穆静尘没有回答,他别过头,不去看玄冽笑得开怀的脸,手指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背上,让他低着头愈发不想抬起来。
“今晚月色真好,太傅我们去赏月吧。”玄冽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景色,兴致极高地拉着穆静尘的手往外跑去,到了外头,他搂住身旁人的腰将他带上屋顶,两人并肩一起坐在屋顶上,仰头望着月色。
的确是很美的夜景,天空如同上好的黑绸铺洒开来,淡色的月藏在冉冉云朵后头,时不时的点缀着几颗亮星,微风拂过,清新的味道让人禁不住沉醉。
“太傅看那棵树。”侧了侧身子,玄冽指着不远处一棵大树笑道:“小时候我爬那棵树,突然父皇来了,把我吓得从树上直接摔了下来,我以为要摔断腿了,结果一点事都没有,太傅你说是不是老天都眷顾我?”
也许只是运气好吧,穆静尘默默地心想,他小时候也爬过树,但他的运气便不如玄冽这般好了,那时不凑巧正好碰上父亲回来,父亲看到他爬树,怒喝着让他下来,下来后自然免不了一顿打,从此他再也不敢爬树。
“那天是我不想侍卫们跟着,于是想了个办法,跟着马车偷溜出宫,没想到遇上了集市,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事qíng。”玄冽每一次回想起和穆静尘初遇时的场景,都会怀疑是否是上天安排,若是没有那一次,他也不会深深地记得穆静尘这个人,或许他也不会成为自己的太傅,和他这般朝夕相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