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惶和季颂进了皇宫就直接去宣德殿打算面圣,却被负责守着宣德殿的太监拦了下来。
“这圣上还未下早朝,劳烦启王爷您二人先进殿内稍等片刻。”守着宣德殿的太监年纪不大,却早就是个人jīng儿,行事说话无一不周全。可季颂总觉得这宫里人的态度有种说不出来怪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容惶也不觉意外,直接牵起季颂的手就进了殿随便找了个两个座位就坐了下来。季颂被容惶牵他手的这个举动弄的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容惶突然这么做,是在担心他会……害怕?季颂猜不出原因,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因为容惶的这一个动作而悄悄的翘起嘴角。
容惶二人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不同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假寐的容惶,季颂始终坐姿端正泰然自若丝毫不肯失仪。越发显得他眉目清冷似雪。
“别着急,算算时间他也该来了。反正他总不敢不见我们。”一旁的容惶睁开眼睛扫过宣德殿大门,慢悠悠的
和季颂说起了话。季颂注意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容惶的目光变得很奇怪,即像是自嘲又像是自信。
只是听容惶那语气,倒像是已经习惯被天子如此冷待了。季颂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进宫后会隐隐约约感觉太监宫女们的态度古怪。季颂看了眼低眉顺眼恭敬的站立在宫殿一旁的小太监,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宫里的人对容惶明面上虽然不敢有丝毫不恭敬,可是态度上却颇为不以为意。不像是对待一个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生死的王爷,而是像对待一个和他们同等身份,甚至比他们身份更低微的人。
季颂虽然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只是到底没敢确定。就在季颂胡乱猜想的时候,当今天子就在几个太监随侍下来了宣德殿。
当今天子名直年约三十,模样虽然不及容惶俊美却也周正。容直身着龙袍神qíng严肃,颇有帝王威仪。
“既已成家,往后你也该收收心了。莫要再去那些个勾栏jì坊寻欢作乐了,皇室脸面也不够让你丢的。若是闲来无事想要领个差事做只需进宫和朕说一声就好。”和容直样貌一样,他的声音也很低沉威严。单单听这话的内容倒像是兄长对不成器的弟弟恨铁不成钢,只是想到宫里那些人对容惶的态度季颂就知天子说的这些不过是场面话。
“季卿素来刚正不阿,今日见其子亦是风姿不凡。可知季卿不只政绩出众,治家也是严谨。嫁给容惶这个làngdàng子倒是委屈你了。”容直像是才看到坐在容惶身侧的季颂,笑容亲切不少。
“多谢圣上赞赏。”季颂起身行礼,坐下后偷偷看了容惶一眼。容惶自始至终没怎么说话,嘴边一直挂着古怪的笑。
“好了好了,朕也乏了。以后你们若是有事只管递牌子进宫。”又说了几句祝福话后容直表qíng就有些不耐烦起来,想来是容惶一直不怎么回话的缘故。
“既然如此,臣弟这就告辞。”容惶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起身伸个懒腰后就大摇大摆的牵着季颂离开了。
“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瞧瞧这眉头都皱起来了。”容惶懒洋洋的坐在轿子里,白净修长的手指亲昵的拂过季颂的眉梢。接着就探身在季颂的嘴角落下一个吻。这个动作若是别人做起来难免会显得轻浮孟làng,可是这个动作的容惶做出来却只会让人觉得随xing又风流。
季颂回想着他们刚才在宫中时的qíng景,心里倒是对容惶有个几分抱不平的心思了。
季颂想起了京都那些关于容惶出身的传言。据说容惶的母亲琼鸢出身低微是jì坊里的jì子,当时还是皇子的先皇不喜太傅讲的那些礼义规矩偷跑出宫约上几个好友一起去jì坊寻欢正好买下了琼鸢初夜。
作为一个皇子先皇自然见惯了美色,然而琼鸢样貌实在极美艳。哪怕是见惯花色的先皇也被她迷住了。不管不顾的为琼鸢赎身一顶轿子就把她迎进府里。又过了两年先皇斗倒了他其余兄弟荣登大宝,琼鸢虽然出身低微却极为受宠,甚至被先皇破格封其妃位。容惶就是这个时候出生的,被先帝亲自赐名为恩。当年容恩深受圣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哪怕是当今圣上当年也是不及的,然而五年后先皇偶然发现琼鸢和一个侍卫私通。先皇震怒仓促就派人把琼鸢赐死,至于容恩则从天之骄子变成人尽可欺的笑话。先皇更是改其名为惶以示对他的厌恶,一时之间容惶受尽人qíng冷暖。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疑点,比如为什么被先皇极力掩盖的丑闻现在却搞的人尽皆知。比如为什么明明圣上对容惶厌恶的很,在外人面前却一副兄友弟恭的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