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打算这么离开么?你把我置于何地!”
那语气里充满了指责,赵璟宸迈动的步伐猛地停住,侧过身看着身后渐渐陷入癫狂的人。
赵璟婴眼底燃起了希望。
“那时他在你身边。”赵璟宸淡淡地说着,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耳中,“我要保住他,而你会很相信我。但是现在,我不想原谅你。”
“赵璟宸!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条狗毁了我们兄弟之qíng?!”赵璟婴眼睛慢慢变得通红,一旦丢开唯一的束缚,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没有兄弟之qíng,赵璟婴,在你燃起异香催动我体内寒毒的时候,在你放言要灭我赵国的时候,我和你,是敌人。”赵璟宸勾起嘴角,笑里藏着凛冬大雪,冷得让人心惊,“如今他因你而亡,从今往后,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说完,他不再理会歇斯底里的赵璟婴,带着一众伤残的影卫径自下了山。
从那以后,赵璟宸就像彻底没了心一样,他不再笑,也很少开口,每一次张嘴吩咐下去的都是染着血的命令,从拉拢朝廷中立的大臣,到影卫营暗杀每一个对他有不满之意的人……他从最早的退让,到如今一步步紧bī收割着皇帝的势力,中间几乎没有任何的过渡,就像是在突然之间心血来cháo,想要这么做,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赵国三王爷即使被盖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他也依旧有着自己的人脉和势力,虽然谋反一路走得不算顺利,但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渐失人心的大皇子总会被推翻,赵国又将会换一位真龙天子。
只是,少了一个人的陪伴,赵璟宸已经完全失去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等不下去了。
于是带着还未完全恢复战斗力的影卫营,赵璟宸重新回到了都城,在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开始密谋起不久后的bī宫。
影卫们纷纷阻拦,劝说他们的王爷在这种时候应该韬光隐晦,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
赵璟宸听完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一个字也没说。
直到众人发现他解下了影十三留下的铃铛,不吃不喝,就那么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椅上,少了子母蛊压制的寒毒几yù发作,影卫们才慌了神,影一不得不站出来跪在他面前请罪,并保证影卫营一定会忠心追随着三王爷,只求他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又把头磕出了血,染红了青石板,赵璟宸这才给了他们点反应,收回了铃铛慢慢起身进了屋。
至此,再也没人敢劝他一句,就怕一个不合他心思,这任xing的三王爷就拿自己的命来折腾。
只是赵璟宸手中的利刃大伤元气,而大皇子常年高居皇位所攒下的势力也不差,两厢拼杀之下,虽然谁都讨不到好处,可剑拔弩张的局势也因此陷入了僵局。
直至有天影八出外查探消息,到了日落西头也不见人影,在众人做了最坏的打算时,他带回了一个人,而那人,彻底让赵璟宸手中的筹码压过了大皇子。
正是与北疆皇室有着莫大关系的碧qíng楼楼主拉古。
那一日没人知道他们关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只知道,在赵璟宸与拉古见面之后,赵璟宸的攻势便一发不可收拾,皇帝甚至被bī得只要是有半点儿忤逆他意见的大臣,都会被盖上有谋反之心的印章,无一不被抄家判九族。
朝廷气氛日益紧张,终于在流民bào动抢掠了两座城之后,那些还有血xing的大臣们怒了,一个个当着皇帝的面扔了头上乌纱帽,仰着下巴出了金銮殿,纷纷投奔一早就给他们暗示的赵璟宸去了。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赵璟宸与皇帝之间的纷争正式搬到了明面上,被人记入了史书之中。
在都城历经半月之久的血雨蔽天,这一场毫无悬念的争斗才真正落下帷幕,胜者站在了高位享受着万人朝拜而,败者成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孤零零死在了他曾经的寝宫里。
连尸体都没人收。
身前万顷盛名,身后却是凄凉悲寂。赵璟宸原本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就把大皇子埋了,见证了三代皇帝变换的李太医颤颤巍巍跪在新皇跟前,抹着泪为那可怜人求饶,而惊闻变故的四公主也赶回来跟着为她的大哥求qíng,两厢相bī之下,赵璟宸沉默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传令厚葬大皇子,准入皇陵。
在这之后,赵璟宸以雷霆手段整治了一大波有异心的人,修改了早先令他不满的条条框框,又拿着沐尘禹托影十三带给他的虎符收拢了一大帮有血xing的将士,调兵遣将一步步谋划着反杀北疆,将那些蛮人给赵国子民带来的痛苦全数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