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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 在劫难逃,公子难哄_作者:鼎(193)
“又不是你造的孽,关你什么事啊?”陌七月心中着急,想要上前阻止,却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
身前像是被一堵透明的墙壁挡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血腥上演的一幕。
其实之前抓着对方的胳膊时,他就知道他的那身皮ròu已是所存不多,唯一没想到的,却是他连这剩下的皮ròu也要散去。
昔日佛祖释尊割ròu饲鹰,见一鸽子被饥鹰追逐,遂将鸽子藏于怀中,拦下饥鹰。饥鹰道:“释尊慈悲,救这鸽子一命,难道就忍心我饿死吗?”释尊道:“我既不忍心你伤害这无辜的鸽子,也不愿你白白饿死,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释尊于是取来以天平,一端放上鸽子,一端放上自己割下的ròu。然那鸽子不知怎么回事,放再多的ròu也无法与之平衡。直到释尊把最后一片ròu放上,天平终于平衡,风云为之变色,真正的佛祖也便诞生了。
然而,释尊是释尊,得天地之大造化,终成真佛,这人却不是释尊,没有那么多的造化,所以陌七月最后看到的,只是一具沾染着血丝的森森白骨。
在白骨倒下的瞬间,群鸦或盘旋或落地,似拜祭一般,良久方才远去。
“这算……什么啊……”鼻尖泛酸,一串串眼泪不受控制的垂落而下,陌七月感觉心脏都不住地绞痛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这算什么啊啊啊!”陌七月仰起脖子,满心的痛苦冲天而起。
浑浑噩噩地穿cha在拥挤的人群当中,陌七月迷茫的不知所措。
明明之前那个人还能看见自己的,为什么到了现在,自己又成了透明人一个?而且这个梦,到底还是不是梦?如果是梦,梦见的,为什么是自己从来都不曾想到过的东西,思路还如此清晰?如果不是梦,为什么自己却醒不过来,就像要在这一番世界中度过天长地久一般?
一步一世界,一梦一菩提。
陌七月这一番的迷茫,也不知道是迷惑了自己,还是迷惑了旁人,接下来再看到的生离死别,就如同是在翻看别人的记忆一般,只除了其中的主角,永远都是那同样的面容,或清雅、或冰冷、或开朗、或无qíng……且每一次的结局,都是不得好死。刀砍斧劈、火烧剑刺、万箭穿心……这些都还算好的,更甚者,五马分尸、活活煮死、开膛剖肚……
陌七月苍白着脸吐了一回又一回,到了最后,整个人甚至已经半是疯癫半是痴呆,只要一看到那张脸,就下意识地捂紧了眼睛蜷缩起来,将自己抱得紧紧得,仿佛这样就可免去梦魇的侵扰。
然,效果始终微乎其微。
那一幅幅的画面,就像是深植在他的脑海中一般,闭眼也好堵住耳朵也罢,它依然不停上演,每一个表qíng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是加倍的放大、清晰,似乎就是为了qiáng迫它选中的那个人,看的一清二楚。
“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来了!我再也不想看了!呜呜呜……我再也不想看了……”
终于,在再一次看到画面中的人物遭受背叛不甘死去后,陌七月的jīng神崩溃了,眼中流出的已经是一片血色,映衬着那脆弱的眼神,告知所有人他是真的已经再也无法承受。
“只是旁观,你便受不了了吗?”一只苍白的手掌支起陌七月的下巴,看着他眼中的混乱轻声询问。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陌七月瑟缩了一下,但很快抓住了对方的胳膊,脸上带着不解与怨恨。
眼前的男人,跟他所见过的不停死亡的那个人有着同样的容颜,他本该避而远之,可是他已经再也承受不起。与其这样不清不楚地忍受着jīng神上的折磨,还不如直接问个清楚明白,该是谁的记忆,就该谁自己承担,与他又有什么gān系呢?
陌七月不知道,他原本还想要看看世间百态的心理已不再是当初那般历练自己,而是将自己归到了一个连旁观者都算不上的行列中,不愿再去参与别人的喜怒哀乐、生死离别,甚至于,所有人的生死,只要不牵涉到他,根本就已经无所谓了。
承担不起,那便不承担。
划清界限,该属于谁的劫难,谁自己感受就好。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手掌的主人拂去陌七月眼中残余的泪水,唇角挑出妖冶的笑容。
那是一张仍带着些许稚嫩感觉的脸,清俊而带着翩然的气度,若不去看他的眼睛和唇角,这真的只是一个气质翩翩的少年郎而已。可是,偏生他眼中有太多的怨恨和不甘,渲染的整张面孔如妖魅如魔鬼,让人想要靠近又害怕被吞噬得尸骨无存,就像那种名叫罂粟的花儿,要么别碰,要么一辈子……沦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