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公子难哄_作者:鼎(260)

2017-03-04

“凝华不悔,但却恨。”半个身子已是融入了虚空中的凝华皇子凄然一笑。
天帝,多么崇高的位置啊!
世人皆说修道成仙者,不沾七qíng六yù,只谈世间大爱。可若是不沾染那些东西,又如何来的堪破呢?凡人有凡人的qíng爱,神仙亦有神仙的qíng爱,只不过他爱上的那个人,恰恰是注定了要成全了他的大道的那个人。
怎么能够忍心?怎么能够不恨?过往的所有修行,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掌天地大权,定下自己更为认可的规则。可是,当发现那个传说中的解劫之人竟然是自己最为在意的人时,他要怎么面对?他要怎么抉择?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他错了吗?他凝华自认为,自己是没有错的,可是,天道说他错了,他便错了。为一人而毁天下,何其大的罪责啊……既如此,他不做这应劫人了可好?他愿散去修为剔尽仙骨,从此做一凡人与他双宿双栖,这样的代价,可否?
可否?可否?
再执着的追问,再残忍的牺牲,在天道面前不过是历练中的一环,不会有答案,也不会有回答。
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被自己一步步bī走,是怎样的体会?只恨当时没有及时回头,待到回头,身后却已是空无人影。
踏出极北之地的寒风肆nüè,零有微微回转过身,感觉心里有些莫名的沉重。
哪怕是已经不在一个身体,哪怕是早就已经成为了单独的存在,但qíng感,却还是一样的吧?永远无法忘记对方,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在自我的折磨中成魔……呵呵,真是悲剧的人啊,早知如此,当初为何不肯搏一搏呢?
“主人,有主子的消息。”一直等候在冰原外的人一见零有出现,立刻恭敬地呈上了一封书信,顺便安抚了一下肩膀上因为惧冷而有些浮躁的信鸟。
“说了什么?”没有伸手去接,零有按了按拢在斗篷中的胳膊,qiáng行进入封印之地的代价,便是他的双手直到此刻,都感受不到血液的流淌,冰冷僵硬的程度,与冰原中心的千年寒冰可有一拼。
“主子找到并救出了洛副相,探一、麝月为掩护主子撤离,被万俟武将军擒获,主子的身边……身边……”快速地看着信上的内容,念信的人却忽然有些犹豫起来,不敢再往下说了。
“继续。”零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示意一边拿来了衣物的人伺候他更衣。
这一身的láng狈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但所收获的东西,却已足以抵住他的损耗。是以尽管念信的人态度拖沓,他却是难得的没有动怒。
“信上说,主子身边多了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中的年轻男子,何时出现的,他们……毫无所觉。”有些紧张地把信念完,在零有的威压下,念信者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任由冷汗湿透背心,却浑然不敢动弹一下。
“毫无所觉?”尾音稍稍提起,零有居高临下地看着念信的手下,等着听他说明。
“是……是的。杀一说,主子出去了半日,就带回了这么个人,在外人面前从不言语,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半点痕迹都搜索不出来。”低了低头,念信者现在真是恨不得今日当值的人不是自己了,主子的威压在极北雪原晃了一圈回来后,又更冷了啊有木有!
“凭空……”零有口中将这两字轻声过了过,终究是没能得到头绪。
“回去吧!”尽管已是在雪原范围之外,寒风的威力却是半分不减。零有心中有了更为重要的事,也不好再在这处地方转悠,只得吩咐了手底下的人快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挽月,你不闷吗?”趴在桌子上伸出手腕让挽月把脉,陌七月微微偏了偏脖子,意图看清对方的脸蛋。
“闷什么?”挽月表示不明所以,不过是把个脉而已,他怎么会闷呢?
“这兜头盖脸的罩着,不会呼吸不畅吗?”捏起挽月兜帽的一边看了看,陌七月表现得极为担忧。
他早已说过并不在意对方的相貌如何,可偏偏人家死活不肯在人前露面,说是怕惊扰了别人,也不看看整个客栈都被他们给包了下来,能惊扰到谁?
“小七别闹,这样子脉象可看不准了!”挽月将陌七月作怪的手落下,佯装生气道。
“都这么长时间了,小七就是有再重的伤都好了,你就放心吧!”受不了挽月过分的担忧,陌七月gān脆把手从对方手中抽出,自顾自地倒是两杯茶水,算是为此次的诊脉打上了终结。
“算了,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先暂时这样吧!”接过陌七月递过来的杯子,挽月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