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摩挲着手里的鱼竿。蒲存息说他变了,其实也没有错,便是现在的秦善也觉得自己做事远不如以前狠绝。否则,当日凝月楼那些人早就毙命,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留着小命悬在他手中。
只是不知,这改变是好是坏。
正出神想着,秦善握住鱼竿的手指一顿,低头看向前方河面,似乎是想要看看有没有鱼儿上钩。而在他低头的瞬间,左手掷出一道暗器she入身后树林。就在秦善捻起第二枚暗器时,树林里却传来一声惊呼。
“哎,等等,别动手,是我啊是我!”
那人顶着一头乱叶从树上跳下来,身上还cha着秦善一枚暗器,胡子邋遢,显然几宿没睡好,然而在秦善看向他时,却努力摆出一幅正经模样,以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和láng狈。
“好久不见,统领大人,你还是一如当年英俊潇洒,气势不减半分。”
秦善看着他,准确无误地叫出这人的名字。
“席辰水。
席辰水后脖子一紧,莫名地就有些怂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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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可什么都没gān啊!当年害你中计一事,都是颜漠北和万成轩谋划的,你师弟也是知qíng的!我是在他们动手之后才发现的,想阻止也来不及——”他看见秦善的眸子越来越冷,索xing啪嗒一声坐倒在地上。
“反正我现在也中了断生蛊,命也在你手上了!要杀要剐都随你,来吧!”
他倒真是一幅英勇就义的模样,如果不是那眼睛老是往上斜着瞟人,秦善差点就信了。
他收回暗器,“你的命不在我手上。”
“啊,什么意思?”席辰水愣了。他看秦善,见那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qíng,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戏谑讥讽。下一瞬,席辰水仿佛明白过来。
“不会吧!你说我,我没中断生蛊?你不是把药下在酒水里了吗?”
秦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你从何时跟在我身后?”
被他这么问话,席辰水莫名有些气弱。从当年少室山一事以后,席辰水再想起秦善,总是会有几分内疚。
“就、就是你们离开凝月楼,我就一直在后面跟着。不过你放心,一路上没有其他人追上来,偶尔有几个,也被我伪造的线索给打发走了。不会再有别人知道这里。”
席辰水的话,秦善倒是信了几分的。惊影不是làng得虚名,席辰水轻功和隐匿的功夫,天下再无分号。
“既然如此,你没有服用右小嶷手中的续济丹?”
“我这不是急着追上你们吗,来不及去问右小嶷要药了,再说……找上你不就什么都有了么。”席辰水话说到一半,就见秦善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他听见秦善说:“你倒是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因祸得福?什么意思?
半晌,席辰水想到什么,整个脸都白了。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般,秦善缓缓说出真相。
“酒水里只是一般阻碍内息的药物。饮下酒水的人,只是一时气息不调,休养片刻就会调理好。然而——”
秦善:“右小嶷受伤那五十枚‘续济丹’,才是真正的断生蛊。”
作者有话要说:
☆、14|伪装
□□不是□□,解药不是解药。
听到真相的席辰水整个人都恍惚了,顿时处于一种逃出生天的喜悦,和后知后觉的害怕两种qíng感的矛盾之中。然而,只要一想到最可悲的右小嶷,被秦善借刀杀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他又有一种特殊的优越感。
人总是如此,知道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一个,那就不会觉得更糟糕。
“可是你为何要多此一举,直接在酒水里下断生蛊不更方便吗?”席辰水还想垂死挣扎。
秦善问:“你觉得什么人最怕死?”
将药下在酒中,他无法确保人人都会饮下那酒。而将药下在“解药”上,这世上,谁最重自己的xing命?当然是那些位高权重,将自我看得无比重要的人。
有一句话,秦善一直觉得很有道理。爬得越高的人,越是贪生怕死,越容易被利用。而他就是要通过断生蛊,去控制这些有地位又贪生怕死的人。当然,若不是蒲存息临时制不出那么多断生蛊,他也想一劳永逸,将整个江湖都一网打尽。
至于这些断生蛊是否真能控制住值得控制的人,这就不是秦善需要考虑的。只有五十枚“解药”在手,该分给哪些人,谁更有资格获得,这都是右小嶷需要cao心的事。当然,一个月之后人们发现了真相,右小嶷必然也少不了麻烦,世人也会更憎恨秦善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