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qiáng跟着念了一遍,又道:“运功的方法是怎样的?”
“需要一个逆脉的人与之相辅,你们堂主是清楚的。”关于退进的事,阙祤却是有意隐瞒了下来。
赵qiáng想了一会儿,又靠近了些,“口诀呢?”
阙祤的手轻轻攥住被角,“要口诀做什么?逆脉的人没那么多,就算有了口诀,没这样的人,你们的宫主也练不了这门功夫。”
“那不是你该cao心的事,问你什么便答什么!”赵qiáng低声吼道,和他平日里低眉顺目的模样截然不同。
阙祤不知该做出怎样的选择,自己也摸不准自己的想法,私心上并不愿背叛郁子珩,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在对方再三的催促下,他缓慢地开口道:“百会涌泉存天地,任督两脉揽乾坤,顺时游走任心思,逆时流dàng随念意。先行膻中……”
他犹豫着不开口的时候,外边的那位感觉心都被他揪了起来。理智告诉郁子珩,他应该这就去抓住了那个探子;可感qíng上,他却想等待阙祤做出决定。因此当他听到阙祤真地把口诀说出来的那一刻,愤怒和失望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膨胀起来,几乎让他想要冲进去把那两个人一起杀了。
可他刚迈出了一步,阙祤却又不再继续说了。
赵qiáng一边记忆着阙祤背诵出来的口诀,一边狠声道:“膻中什么?后边的呢,怎么不说了?”
阙祤歪歪地靠着墙壁,抬起手来揉着太阳xué,“我现在还很不舒服,哪能记得那么多?第一次练功也用不了多长的口诀,郁教主一共就跟我说了八句,我昏昏沉沉了一整天还能记得一半,已经是很不错了。”
赵qiáng在黑暗里使劲瞪大着眼睛看阙祤,好像这样就能看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一样。他不敢在这里久留,也只能就这么相信着,又默念了一遍口诀后,对阙祤道:“你慢慢想,实在想不起就想办法套郁子珩的话,或者下次和他练功时自己留心记住了,回头再告诉我。”
阙祤想说下次练功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应道:“好。”
赵qiáng踮着脚凑到围栏边上四下看了看,没见有人,才像来时那般踏着轻了又轻的步子走了。
他走了,郁子珩心头的火气也熄了。他发觉自己和那个该死的探子一样,弄不明白阙祤是真地记不得了,还是记得却不愿说与孟尧知晓。如果是后者,那他又为何分毫不差地说了前四句?他究竟是真在为长宁宫办事,还是已决定留在寻教?亦或两者都不是,他只是想在两边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郁子珩想得心烦,便不再想,打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静静观望阙祤接下来会怎么做。
又在听雨阁的屋顶上站了一会儿,那种期待与阙祤共进早膳的想法也没了,郁子珩冷着脸,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这回换阙祤睡不着了,就维持着那个靠墙坐着的姿势,一动没动地坐到了天亮。等到外边有了人声,他立刻披衣下chuáng,洗漱过后,直接往和风轩去了。他没有考虑会不会被赵qiáng看到,反正就算不被他看到,也没准会被其他的探子看到,那还有什么好防的?
到了和风轩,却被告知郁子珩没在里头,早半个时辰就出去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不知哪里去找人,那就找个地方等人。阙祤记得每日辰时郁子珩都要和寻教总坛里排得上号的弟子们在中厅议事,便又到那里去等着。
等在中厅外头的时候,前后共有两三个小侍和四五个弟子上前来问他有什么事。经过昨夜的事后,阙祤看谁都觉得可疑,便什么都没说。
辰时前,来议事的教众陆陆续续地进去,也有不少人询问他为何来此的,他仍是淡漠地拒绝了和别人有过多的谈话,只等郁子珩出现。
辰时将至,他仍是没瞧见郁子珩,倒是看到林当和左右两位护法朝这边过来了。阙祤一见林当就头疼,想躲,又怕被人看到了这刻意的行为要多想,只得低头站在原地,假作没看到。
“阙大哥,你怎么过来了?”走到近前,祝文杰向他打招呼。
还不等他说话,林当已面露不悦之色,“怎么,教主该不是想让他也参与议事吧?怎地这般糊涂!”
“没有,我不是来议事的。”阙祤没看林当,只对祝文杰道,“我来找教主,一早都没看到他人,只好来这里等他。”
尹梵道:“你找教主有什么事么?我们可以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