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珩咬牙,“那为什么我是叔叔,他却是哥哥?”
男孩一脸纠结,好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郁子珩:“……”
阙祤笑容不如何大,眼睛却弯了起来,“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呢?”
郁子珩也不说不清自己在较什么劲,但看到阙祤那样的笑容,便觉得就算被叫了爷爷也无所谓了。
在老板一声“面来咯”的吆喝声中,小店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伺候郁子珩起身的婢子在他房里没看到人,却发现了一封写给林长老和两位护法的书信,立刻呈了上去。
打开书信的林当气得胡子乱颤,差点当场把信撕掉,还好被祝文杰拦了下来。
信很简单,只写了两行字:
记得把宇威叫回来,请他喝酒。
我走了,阙祤和我一起,归期不定。
尹梵和祝文杰传看过信后对视一眼,默契地想到,原来教主也并不是一个会让人省心的主儿。
☆、豁然开朗
白白的面条配上绿油油的青菜,看得阙祤食指大动。他从旁边的筷桶里拿出一双筷子,正要开吃,又被郁子珩拦住了。
郁子珩双手捧着自己的面碗,对阙祤道:“把你那碗给我。”
阙祤看看自己面前这碗,又看看他的,没看出什么不同来,“为什么?”
“不为什么,给我,你吃这碗。”他用下颌指了下自己手里的那碗,却没有要给阙祤的意思。
阙祤:“……”
然而很快阙祤便明白了,因为他看到面汤里开始冒出热气来。
郁子珩嘶了一声,这才把捧着的那碗面放到阙祤那边,顺便把另一碗拿过来。他甩了两下手,道:“这边天热,大家也不喜欢吃太烫的,老板熬好了汤煮好了面后便不会一直烧着火,虽然面汤没那么容易凉下来,可也不如刚煮好时那么热了。但我还是觉得你该喝点热汤暖暖胃,特别是半夜里才喝了一壶酒,有热汤会舒服些。”
阙祤怔了下,心里滑过异样的感受。他看了郁子珩一阵,在他伸手拿筷子前捉住了他的手掌,轻轻chuī了几下,“那也不用弄得这么烫,你内力再深,皮ròu也不是铁打的,当心烫坏了。”
苏□□痒的感觉明明来自手心,郁子珩却觉得有一阵风从心头chuī过,朦朦胧胧地舒服着,双脚像离开了地面一样,人都飘起来了。他盯着阙祤捏着自己掌缘的手指,纤长,白皙,忽然很想握在手里,再不放开。
然后他的手里就多了一碟小菜。
郁子珩:“……”
阙祤察觉他的手抖了一下。
“怎么,疼么?”阙祤放开他这只手,取过另一只,又拿过一碟小菜放了上去,“小菜是凉的,帮你降降温。”
郁子珩:“……”的确很需要降降温!
一整碗热汤面下了肚,不单是胃,连心里也跟着热乎了起来。阙祤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道:“下次再有机会,一定还来这里吃面。”
“怎么会没机会?”郁子珩站起来,“你想来我们随时都能来。”
阙祤没接下去,他可没打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郁子珩心qíng不错,没去探寻他那一层心思,扬声把那小男孩叫了出来。
小男孩一阵风似地跑出来,“叔叔,大哥哥,你们要走了?”
“……”郁子珩蹲下身和他持平视线,耐着xing子解释道,“我是哥哥,他也是哥哥,你记得了,我就给你能买两只jī腿的钱,怎么样?”
小男孩非常没有原则地改了口,甜甜地喊道:“哥哥,我记得了!”
阙祤好笑地看着那两个……孩子。
郁子珩满意了,从怀里又摸出两粒碎银子,给了男孩,“乖了,哥哥下次再带这位好看的大哥哥来找你玩,去吧。”
男孩欢天喜地的拿着银子去找他爹娘了,老板和老板娘忙回过头来,对着郁子珩连声道谢。
郁子珩冲他们摆了下手,过去牵马了。经过阙祤身旁时,自己默默在心里道,一定不能和他差上一辈,一定不能。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城而过。
郁子珩牵着两匹马跟在阙祤后头,目光在他的背影和自己的手掌间来回转换,回忆着适才心里边的那点不寻常的感觉。
他自己也说过,寻教之外没有他的朋友;而寻教内的,虽说也有那么几个年龄相仿的过命兄弟,可多了一层上下属的关系,便没法肆无忌惮地亲近。
阙祤是第一个。
明明和他之间的关系比任何人都复杂,可却也比任何人都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