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盛伸出单根指头,在他那白皙的脖颈上缓缓滑刮着,忍不住又捏过他下巴来唇堵唇的狠吻了几口,这就心急地将他往榻上带了。口中含糊不清道,「『三清妙音』嚒……果然名不虚传,指人音却比指琴音,要副实得多……光听你跟我说几句话,我便受不住了。」
成絮被他làng言所激,一时面红耳赤,又忆起自己现在的装束,忍不住抬肘虚挡了他一下,「身后有琴,别碰着了机关。」
苏如盛却不理会,只一个劲地继续脱他袍子。
成絮使了个巧劲,略微一翻身,看似迎合,实则膝盖一跪chuáng借力,翻下了榻不说,身后的古琴也『不小心』放了一圈整的暗器。
这得亏苏如盛身手灵活躲了开去,换做旁人铁定是要被扎成马蜂窝。
苏如盛笑着舔了下唇,目不转睛地盯着成絮慢卸下身后琴,然后又一点点套上衣服。
白皙的背脊被那朱蓝相jiāo的袍子缓缓掩盖。
「这几天就要把这事结了。」
成絮的声调压得很低,竟比他平日那清脆灵动的珠喉润音沉了好几分去,却不知是否有意为之,「我怕到时候影响了任务……」
「我都来了,你还需担心甚么任务?」
苏如盛冷笑了声,目光yīn鹫地起身,大步至成絮身前,一把捏起他的下巴,迫他仰视着自己,「或者说,他都来了,你还需担心甚么任务?」
成絮眼风一滞,呼吸陡然乱了一分。
苏如盛见他这模样心下泛冷,可身子却还是不由自主凑了过去,附在这冰肌雪肤的人耳侧,轻道着:
「小絮师父,你可别太得寸进尺了。本王要你,是看得起你。」
成絮垂下头,过了良久,才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嗯。
「此事了后,我回去跟我天纵小叔商量商量,何时给你们慎独也放个假,我可是想让你好好『叫』几次给我听听。」
说着便直起了身,双手负于身后,重新气定神闲地立回窗侧。
年方二十的储君苏如盛,在他那心狠手辣却面善目慈的小叔影响下,早就有了一代帝王之范。
这任帝王苏天纵起了个足可憾天戏命的名字,却偏偏没有个好归宿。
——也罢,『祈天』这家大业大的国,便是他最好的归宿。
却也正因其膝下无子,又偏偏对这小侄苏如盛青眼有加,甚至在他年刚满十七之时,就大胆的把『慎独』指挥权予了他,甚至将祈天的整个东部,包括接连『酆族』的疆域重道,也全都给了苏如盛统管。
这其中有一层缘由是与那拐跑了他手下悍将顾笑白顾大白眼láng的酆族『猛虎』有关,可即便没有这层贵人『运气』,苏如盛早晚也是能接手这整个祈天的。
祈天的老百姓也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总之是命也好是运也罢,这少年就是如此幸运,从容顺利的在十七岁就分得了祈天的小半政权。
——多少人的十七岁不过是沧海一粟,浮萍蝼蚁。
可他的十七岁已辉煌得让太多人失了色。
就连苏天纵当年都是从万难千忧中堪堪撑起了祈天。
撑起了这家大业大枝叶繁茂的参天古树。
而这个在祈天宏图霸业稳坐之时出生的少年,一生下来便甚么都有了。
所以世人提起,总是要啊呀啊呀的慨叹一句:
「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帝王命啊……」
却无人知晓,这个孩子当初差点没活过十岁。
可好在,这孩子终究还是担得起这名字。
如盛如煌。
他没让他天纵小叔失望,他终于还是活过来了。
小小的糯米团子当初就曾答应过自己,「等我长大了,我就帮小叔你分担事务,让你能尽早从这帝王冢中逃出去。」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所以少年帝王气概,有一多半成分也可称之为是被bī迫着少年老成。
他还记得他要早点成为像天纵小叔那样出色的帝王,还记得要早些替他分担事务,让他可以离开这个本不属于他担的位置。
他们苏家,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不必还得把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搭进去。
其实那年中秋——
他看着小叔持着那碗冷粥痴愣地站在廊下发呆,而顾师父就与他仅仅几个院落之隔守卫安全问题,来来回回巡了几轮,却始终未曾见上一面之时……
他真的很像走上前去告诉他,「无论你是不是我当初那个天纵小叔,都不重要。我们知道,你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