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清楚地记得当年的诺言,几颗无用枯木又怎会在如此繁华的王宫内存留至今?
若不是清楚的记得当年的诺言,未央宫又怎会为他,至今没有改变物件的摆放?
正是相信楚九歌终有一日会回到他的怀中,正是相信楚九歌也清楚的记得当年的誓言,恣睢才用仅存的理智,保住了他们曾经的回忆。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傍晚时,恣睢给楚九歌喂粥的时候,后者曾照着记忆中的曲调唱了一句,听后恣睢端着碗的手一抖,险些将粥撒了出去。
不过他的眼神,已经回应了楚九歌心中的疑惑。他记得,他还记得……
望着已经两眼盈泪的楚九歌,恣睢笑笑,简直像个孩子一样,高兴极了,还要哭上一哭。伸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问道:“哭什么,我的傻王后哟,瞧你哭的,像只大花猫一样。”
楚九歌抿着嘴,低头不去看恣睢的眼睛,后者还以为是他不满这样的比喻,心里生着闷气,正想去逗他笑,不想楚九歌挣扎了半天,竟然开口“喵”了一声。
二人相视一愣,随即皆开怀大笑,严肃冷漠的君王和满脸愁绪的国师,两人如今竟然笑的慡朗,恣睢抚着楚九歌的脖颈,侧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巧妙地避开了楚九歌头上的伤口。
二人就这样拥吻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滞。
人生极乐之事,不正是所爱之人在身边,所爱之人也爱着你吗……
第60章 ·第五十九章·梦后楼台高几重
恣睢差人打造了木质的轮椅,以方便暂时无法下地的楚九歌出去透透气,将后者抱到轮椅上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你看,像不像那时服了蛟骨藻的样子?”
恣睢被他逗笑了,“那时候你半残不残的推了几十天,后来在药效未散的时候就开口喊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破坏药效。”
“看我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没事啊。”说到这里,楚九歌自己也觉得尴尬,他哪里还能蹦跳……
恣睢自然知道他心里的苦,便安慰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说着,在楚九歌的身上披了厚厚的外套,膝上盖了薄被,吩咐宫人照顾好他,这时正好公子音带了楚落音来看望楚九歌,于是带他出去散步的工作就落到了公子音身上。
“今天要选几个户部的尚书,工作完了我会尽快回来的。”恣睢走时这样说道,楚九歌笑送他离开,随后便和公子音一同到庭院去了。
在那里,花亦怜已经坐在石凳上吃了半只烧jī,看来已经等候多时了。想起前日他和许长qíng是一起到的未央宫,楚九歌就知道他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
“天冷了,在这里吃东西会呛风的。”
花亦怜抬头,舔了舔手指上的油,随后包好了吃的乱七八糟的jī骨头,道:“最近总是因为一些事伤神,害我少吃了不少东西,我在想,你是不是能帮助我。”
“能让三公子难寝难食,定是件扰人心神的大事,三公子不妨说说看,能帮上的忙,我一定会帮。”
花亦怜朝公子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便立刻会意,带着楚落音到别院去玩了,现下只剩下二人,有些话似乎也能当面说清。
“可能让你去回忆不堪回想的记忆十分失礼,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昆仑山下是怎样的场景。”
楚九歌猜测了很多他可能问出的问题,可千般思虑,就是没想到他会问昆仑山的经历。对于楚九歌来说,那的确是不堪回想的记忆,他甚至在竭力忘掉那种置身于幽冷空虚之中的孤独与恐惧,花亦怜一提及,楚九歌自然悲伤映于神qíng。
“我没想冒犯你,想了很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我发现的线索。”
花亦怜将大雁塔下密室的场景与楚九歌说了,听后,楚九歌的脸上确实现出了凝重的神色,“与昆仑山之景的确有相似之处,可也不完全相同,若是那密室的年代更久远一些,那么昆仑就是密室的替代品,而我……也是当年被囚于密室之人的替代品。”
事态似乎朝着他们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了,楚九歌从没想过,曾经有人拥有过和自己一样痛苦的经历,而他却是步上了别人的后尘。若这真是有人曾设下的命局,那么曾经待在那密室之中的人是谁呢?
“我想去看看那里。”
“你这副样子,离开未央宫都难,去大雁塔简直天方夜谭。”
花亦怜说的固然是事实,楚九歌无法争辩,他自己也确实没有能力一睹密室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