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倾言立刻询问。
“还好,就是头痛,还有胸口,痛的都要喘不过气了。”
“我去打点热水来给你擦擦身体。”说着,倾言便起身,楚九歌见状立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前者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他,正对上一双溢满了不解与惊愕的复杂神色的眼睛。
倾言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吗?”
楚九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放开了手,随倾言去了。
薛无华悄没声的进了房,小心翼翼的关起了门,凑到楚九歌身边,去看他是否醒了过来。
本来合着双眼小憩的楚九歌被他吵醒,缓缓睁开眼,不等薛无华开口问,便回答:“我没有办法。他必死无疑。”
薛无华霎时愣在了当场。
楚九歌粗重的喘息着,总感觉胸口有一块安了钉板的巨石压着,刺痛,沉重。
“……你说什么?”
“我救不了他。能救他的东西,我们谁都拿不到。”
薛无华立刻追问:“是什么?”
“蛟骨藻。”
薛无华还想继续问下去,可看楚九歌的身子已经不堪重负,再难说出一句话,便住了口,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是何种滋味。
倾言端了热水回来,用gān布沾湿了,仔细擦拭着楚九歌的每一寸肌肤。薛无华虽然帮他撩开楚九歌的衣服,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倾言发现了不对劲,便问道:“无华,无华?你怎么了。”
薛无华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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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言叫了好几次他才听到,连忙回答:“啊,没什么……”楚九歌一言不发,身体上的痛苦让他无暇顾及别的事qíng,躺在榻上,浑身的骨节似乎都要散了一般的痛,而且剧痛还不断向他的内脏蔓延,好像下一秒就会要了他的命。
倾言拍拍薛无华的肩膀,随后坐在了他旁边,望着榻上眉头紧蹙,牙关紧咬的楚九歌,摇了摇头,意思就是说,刚刚的大夫说他已经没救了。
六年前,薛无华所效忠的卫王,王妃,以及手下的将士死伤数百,他的心一直都没有为之所撼,现如今,他却感觉心脏仿佛被抽离身体一般的痛。
是因为切切实实的有了关系,才会如此在意的吧……
薛无华感觉,俞景年走后,重担就一下子落到了他的身上,现如今,楚九歌濒死,倾言病重,俞景年不知所踪,他到底要怎么办?
楚九歌再次睡了过去,倾言难受的将头埋在薛无华的颈窝,后者感受到了脖颈处的湿润,知道他终于顶不住压力,哭了出来。
“我想让他睡着,好好休息,但是却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薛无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样的恋人,因为他自己的内心也充满了恐惧,他害怕,一旦楚九歌死了,六国就真的乱了。
说白了,南君恣睢一直没有大肆进攻,屠杀别国子民,就是因为害怕楚九歌混在他们其中,被误杀。先前跑了的客栈老板,说是南军的逃兵,事实上就是个细作,忘川水无解,忆往昔者必死,用不了多久,这消息送到南国,传到恣睢的耳朵里,他就不会再顾忌任何人或事,血雨腥风将席卷整个中原大地,神州一片血海。
在乱世之中谁能自保?楚九歌一死,六国割据的形势便完全结束,取而代之的是一统天下的大势。始皇帝嬴政尚且焚书坑儒,排除异己,又何况是恣睢这种毫无人xing的禽shòu?
薛无华一想到这里,头就痛的像要炸裂一般,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接下来的几天。
在这几天里,楚九歌一直没有苏醒,别说饭食,就连清水都喂不进去,薛无华和倾言二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色由惨白,到死灰,再到铁青。体温也逐渐转凉,甚至指尖都开始发硬了。
倾言一直害怕的吃不下饭,一分钟都不肯离开楚九歌身旁的照顾,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去往自己无法到达的地方了。
倾言内心的恐惧,薛无华再清楚不过,可他的担忧也正是他的无奈。的确,他承认不舍楚九歌是有害怕他死了,倾言就无医可救的自私,但总归,他是希望他活着的。
身处严国边境,过路的客人也不多,客栈的冷清给他们造成了便利,客栈老板逃跑之后,薛无华就放了其他一老一少的爷孙俩逃命去了,留着也没用,细作都跑了,还怕被良民举报?
坐在院落里的薛无华,叼着一根狗尾巴糙发呆,踌躇着该怎样抉择未来的道路,忽觉一阵马蹄声渐近。本以为是错觉,他机敏的将身体覆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才终于确定那不是错觉,的的确确有人驭马接近他们,却也不是人数众多的偷袭,听声音,似乎最多只有两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