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王过奖,您身为公子卿之时就声名远扬,今日能够得见,是我恣睢之幸,黎民之福。”
楚九歌就坐在一边望着二人,似乎他们的心思早已了然,不言语,不点破。
客套的话二人心不在焉说了不少,结果早已既定,他们也没必要过多纠缠,注意力不过都在楚九歌身上,他们都想尽快去提,却又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平静。
“南国将严国划为属国,疆土便占了江南与西北两大分部,在此之前,南国还吞并了卫国,珂国,其余还剩楚国,姬国,至于齐国,想必严国归顺后不久,胆小怕事的齐王也会学卫王弓手让出国家,齐国若是也不攻自破,那么连中原地区,都有一半是南国的,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恣睢默默饮茶,对此,不发一言。
这也在许长qíng的预料之中,挥手退去了周遭的下人,放下了一直端着的官腔,也不再拐弯抹角:“既然我成为了南君的臣子,那便不再拐弯抹角,相信南君明白,以你的xing子,根本不适合入主四海。”
恣睢到底还是君王,受过朝廷与战场的千锤百炼,闻言也波澜不惊,将茶盏放回桌面,轻轻答道:“哦?严王言下之意,是要我广纳贤士?”
“不错,你的身边不乏武将,可文官却寥寥可数,朝政早已被军政所取代,百姓训练有素,这并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样子。”
“严王所言极是,我本打算在尽攻下江南以后,就恢复科举考试,为我南国充实人才。此举甚可,多谢严王指点。”恣睢点头,随即又道:“可既然成了我南国的属国,便要归我朝所治,且又不能夺了严王的权势,今日,便设封地为‘严’,封严王为“淮南王”,卿看如何?”
这下,许长qíng在短短几日之内,由公子卿,成为严王卿,又成了淮南王许长qíng,这种快速的转变是他所难以接受的,他必须需要时间来去缓和,慢慢接受自己的国家,因为他的一念之差,拱手相让的事实。
“王爷不必过于忧心,民间百姓,其实十分理解您的做法,脱离最厌恶的战争,过上和平的生活,这才是百姓真正想要得到的。或许在气节上,您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可事实上,不论是朝臣还是黎民,都是赞同你的。”
这是事后原本身为严国丞相的老臣说的,在此之前,包括先王在世的时候,他都一直支持着公子卿,这使后者十分感动,所以时至今日,也不舍得他罢官回乡颐养天年。
或许这样做才是对的……至少现在看来,他们还没有损失,楚九歌依旧活着,依旧为他们不停的默写脑海中记忆的所有知识。
“九歌,当一切归于宁静,你愿意与我隐世相守吗……”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此去经年尽相负
无论被残忍的拒绝多少次,许长qíng还是不知挫败的一次次问,并不是因为他脸皮厚,身为一国之君,自尊心则更为qiáng烈,也不是因为心底最深的占有yù,越是拒绝,就越是想得到。
而是因为,他的心里始终存有侥幸,或许他这样不停的等,有朝一日,他真的会愿意倾心于他……
在严宫逗留的这些日子,楚九歌每日都去鹤聍山弹琴,许长qíng以为他是想打动清虚道长,进而使心里的疑惑得到解决。实则不然,楚九歌只是想得到心里的慰藉罢了。
近些日子,许长qíng总是嗅到严宫里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不得不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宫变的乱子才刚过去不久,别国细作应该都还不会朝他们下手。难道说,恣睢身处严宫的事已经bào露了?所以楚国,或者姬国已经伺机而动,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样的野心有些可笑,却也不是不可能,楚国的国主是个整天吃喝玩乐不着调的二傻子,很有可能被身边的阉人几句话迷的神魂颠倒,最初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姬国的王君现在似乎也一病不起,处于弥留之际,公子衍也不是个聪明人,所以派人到严宫来惹乱子,也不是不可能。
虽说已经预料到潜藏的危机,可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那么……大胆。
侍卫来报东院被攻占的时候,恣睢和许长qíng都是一惊,且不说为什么直接会闹到王宫里来,就东院是gān什么的,只有许长qíng最清楚。
然而更震惊的,还是公子衍亲自带手下的杀手来绑架楚九歌的事实。
胆子这么大,真不知该夸他有勇气还是该骂他是个傻子。
不过公子衍虽然脑子不灵光,可在挟持了楚九歌这一点上,他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先是调查好了楚九歌睡觉时寝宫里只有他一人,于是趁其不备,都不需要打晕他,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