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恒道:“是弃明居,只有他们会在杀手脚底刻上兰花以便识别。”
确定了方向,周玉恒将银筷子丢到一边,卢祥之意识到这筷子要报废了,心疼的不要不要的:“这就不要了?”
周玉恒看他一眼:“你还想拿着去换银子?”
卢祥之叹了口气:“不敢。”
占了鹤顶红的银筷子,万一药死了人,谁负责?
事qíng有了大概方向,卢祥之开始有了八卦的心思。
“玉恒啊,你说那王公子是不是武王的这个?”卢祥之伸出了自己右手的小指。
卢祥之一直猜不透王子清的身份。似乎是武王的朋友,但是看武王的态度,又比朋友多了一丝亲昵。武王好男色满朝皆知,但要说是武王的男宠吧,这王公子的架子又着实大了些,有时甚至对武王呼来喝去的,完全不是男宠的姿态。
周玉恒瞄了他一眼,没说话。
卢祥之不甘心,厚着脸皮锲而不舍:“玉恒,你觉得呢?”
周玉恒继续翻尸体:“多管闲事。”
卢祥之还没跟周玉恒八卦出个子午某有,却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卢祥之吓了一跳:“谁啊?”
外面传来衙役的声音:“白家大公子白献知来访。”
卢祥之与周玉恒对视一眼,周玉恒立刻将药丸塞进裤带里,水泼到窗外的花园,验毒用的筷子也被卢祥之拢进袖子里。周玉恒又将尸体的鞋袜穿好卢祥之方才回答:“将人请到客厅。”
“不必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在下从来不信什么神乱怪力。”
声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白献知穿着一身暗色的斗篷,踱步进了来。
卢祥之面色有些不善,这半夜夜闯知府县衙,要是别人早被打出去了,但碍于白献知的身份,卢祥之不好发作,只能暗自忍下:“不知白大公子深夜到访有何贵gān?”
白献知敢半夜闯政府机关,礼节倒是做的很周到,他做了个揖:“在听闻最近扬州出了大案,家父听闻,夜不能安寝,特地叫在下来打探一番。”
这是明摆着做探子来了,偏偏以白丰喜的身份来,卢祥之还不好不给。
当然,给是要给的,重点是给多给少。
卢祥之回礼:“白大公子不必客气,白大人既然遣白公子来问,自然是对此案极为重视,下官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献知礼貌问道:“可以随处看看否?”
卢祥之一摆手:“请随意。”
白献知先去看尸首,发现竟然是个男尸,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知道这定然是袭击郑骋扬的那波人,但是此事极为隐秘,完全被郑骋扬压了下去,按理现在的白献知是不应该知道的,当下他也只能装傻:“怎么是个男尸?”
卢祥之从容回答:“昨日花街后巷有人发现这具男尸,估计是两人发生口角械斗所致,周仵作和我正在查找凶手。”
既然是口角引起械斗导致的死亡,自然也犯不着上报扬州府尹。白献知看了一眼卢祥之,觉得这名不见声色的知府还是有几分本事:“不知那花魁惨死案卢大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卢祥之惨淡着脸:“那案子太多诡异之处,恕下官无能,暂时还没找到更多的线索。”
白献知往前几步越过男尸:“不置可否将花魁案的案宗借在下一阅?”
卢祥之有些犹豫,白献知微笑:“家父不能亲自到访,只怕让卢大人为难了。”
卢祥之立刻摆手:“卷宗在这里,我立刻找给白大公子。”
说罢,打开验尸房里角落处的柜子,找出一卷案宗来,线索不多,案宗并未记录什么,白献知找了个地方坐下,很快看完了。
放下案宗,白献知站起身,又做了个揖:“在下替家父谢谢卢大人。”
卢祥之连忙摆手:“可不敢可不敢。”
白献知温和笑道:“那在下告辞。”
卢祥之毕恭毕敬,带着谄笑将人送到门外,关了门,脸立刻黑了。
全程围观当背景的周玉恒慢慢悠悠的说:“现下怎么办?”
卢祥之长叹一口气:“你我暂时不要往武王那边去了。”
周玉恒点点头:“那消息谁传?府衙立刻都是眼线。”
卢祥之一脸痛苦:“一会儿我去给我那臭婆娘洗脚!!”
白献知带着一身夜晚的湿气进了白府,他摘下斗篷的帽兜,发现白丰喜正在客厅喝着茶,见他进来,白丰喜抬了抬眼睛:“怎么样。”
白献知坐在一侧的太师椅上,沉思了下,方才说:“那花魁惨死的案子毫无头绪,倒是武王刺杀案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