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之上妆_作者:时镜(21)

2017-02-25 时镜

  谢馥屋里也听见外面吵闹,正打算叫人去打听打听,没想到小丫鬟喜儿就跑了进来。

  “姑娘,姑娘,方才管家那边叫人来通禀,说是张大学士府有派人来,有东西要呈给您。”

  “哪个府?”

  谢馥疑心自己听错了,与诧异的满月对望了一眼。

  喜儿歪着头:“张大学士府啊。”

  那不就是张离珠他们一家子吗?

  有东西要呈给自己,这倒是稀奇。

  满月扶着她起身,给她理了理袖上的褶皱:“多半是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没安几分好心。”

  “无妨,先看看去。”

  谢馥倒不介意那边到底要做什么,请自己出去,自己去就是了。

  大张旗鼓,又是在高府的地盘上,慢说是张离珠手段一般,便是她本事再大,也翻不出什么làng花来。

  谢馥放心地带着丫鬟朝前厅去。

  张大学士府派来的是两名管事婆子,此刻正在前厅之中静候着。

  外头家丁一声通禀:“小姐来了。”

  管家高福连忙直了直身子,打起jīng神,瞧见谢馥走进门了,便一躬身:“给小姐请安。”

  “高管家客气了,起来吧。”

  厅里照旧两排椅子一溜儿排开,谢馥走过去,挑了右手第一把坐下。

  侍女奉茶的速度也很快,那叫一个利落gān净又落落大方。

  两名婆子见了,更不敢怠慢了。

  原本她们被派过来,就有些忐忑,这一下知道谢馥在高府的地位果真如传言中那般,便连忙上前行礼。

  两人一道福了个身。

  “老奴们给表小姐请安。”

  话说完,管家高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下对这两个婆子已经不喜。

  好生生叫个“小姐”能死吗?

  没眼力见儿的。

  谢馥掀了眼皮打量一眼,一个胖些,穿红;一个瘦些,穿绿,手里抱了个紫檀木的长匣子。

  一胖一瘦,一红一绿,倒是好搭配。

  两个人看着都有些惶惶然,想来今天这一趟不是什么好差事。

  她没说话。

  张大学士府穿红的那个管事婆子上前了一步,低垂着头道明了来意。

  “表小姐昨日去了我们府上小姐办的生辰宴,曾在义募上出价。不过您走得匆忙,却没带走购得的画卷。我们家小姐今儿想起来,特遣老奴等来给小姐送上。”

  说着,从身旁婆子的手里接过了长匣,双手举上。

  出价?

  谢馥在张离珠的生辰宴上,可就出过一次价。

  她眉头一挑,已经算出来了。

  那件事,张离珠未免知道得太快了,约莫有明白人跟她说过,她今日才如此利索把东西送过来。

  谢馥端起茶来,指头一点,满月便得了信儿,走上前去,将东西接过。

  “难为张家小姐有心,还记挂着我家姑娘。”

  满月说着,侧过身子来,自然地将匣子掀开,里面躺着一幅已经卷起来的画轴。

  打开来一看,正是昨日在宴上看的那一幅。

  满月看向谢馥,等着她指示。

  管家高福已经在旁边瞪眼。

  昨日谢馥只肯给张离珠的画出价三枚铜板的事qíng,已经传遍了京城,叫张离珠颜面无存。

  眼下可有不少人等着这两位主儿掐起来,巴不得看她们在白芦馆斗画。

  没想到,这不过才过了一个晚上,张离珠竟然就把画给送了回来。

  老天爷,这可不是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事儿了。

  这可关系到脸面啊!

  更何况,当日出价的绝不止谢馥一个,规矩是价高者得,若这一幅画最终给了谢馥,要怎么跟别人解释?

  张离珠不该这么糊涂呀。

  高福能想到的,谢馥也能想到。

  她没动声色,对着二人微微颔首:“替我谢过你们家小姐了。”

  满月于是明白,姑娘这是接受了,她把画卷起来,重新放回匣子里。

  两名婆子却没走,方才说话的那个摸出了一个荷包,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些东西来。

  “我家小姐还有话要带给小姐。她说自己画作拙劣,当不起您的赏识,三枚铜板太看得起,也太贵重。小姐着老奴等退回两枚半。”

  说完,婆子掌心朝上,两手举到前面去。

  在她掌心里,躺着两枚隆庆通宝,另一枚却被人斩断,只留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