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之上妆_作者:时镜(84)

2017-02-25 时镜

  这时机,未免颇为微妙了。

  谢馥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请帖,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十日之后,宫中宴饮。

  来的诡异。

  外头响起了稀疏的脚步声,同时有哼歌儿的声音出来,渐渐接近了。

  谢馥恍惚之间抬起头来,就瞧见一身利落打扮的霍小南,手里甩着马鞭子,似乎才回来不久,脸上洋溢着大大的微笑,站在庭院之中一棵老树下,嘴角勾起来。

  “姑娘,事儿办好了!那刘一刀,果真有些本事。”

  桌上的请帖躺着,谢馥起身走到门口,看他:“如何?”

  “自打您让我把那老伯护送去衙门之后,老伯把事qíng来龙去脉给刘一刀说了一遍。那刘一刀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一查,真不是这老伯。钱通当铺的掌柜主动去衙门报案,说看见了一个家伙拿东西来当,无巧不巧,就是刘一刀丢的东西。”

  说到这里,霍小南嘿嘿笑了两声,竟透出几分jian诈狡猾来。

  谢馥哪里能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当初这小子在市井里晃悠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刘一刀他们这些在衙门里吃饭的,现在刘一刀知道自己断错了案,只怕当堂窘迫不已。

  霍小南一个原本害怕刘一刀的,现在能抄着手看他笑话,心里能不高兴吗?

  “你呀,也别太得意忘形。最后老伯放了吗?”

  “早就放了回去了,刘一刀还算仗义,怕那贼闹事,派了人看着,生怕出事。不过真正的贼还没抓到。”

  霍小南挠了挠头,今天打探到的消息就是这样了。

  谢馥闻言点头:“那剩下的也就是衙门里的公案了。”

  这样算算,今月的一桩善事也算是行完了。

  只是不知,高氏的在天之灵,是不是把这一切看在眼中?

  又是不是会拽着她,大声地叱骂她:人死不能复生,行善作恶,又有什么大不了?

  谢馥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yīn影,轻轻动了动,最后勾起一抹笑来。

  “可还打听到外面有什么别的消息没?”

  “别的消息没有,倒是旧消息有不少。”霍小南想起这件事,嘴角一瘪,“这几日,京城里又在谈您呢。”

  今日才有固安伯府的人来提亲,没想到竟然连高拱的面儿都没见着一次,现在传得沸沸扬扬也是应该。

  谢馥只以为事qíng是这样,也没在意。

  “等改日有了新的事qíng出来,也就不聊了。”

  “不是……”霍小南犹豫了一下,一抬头,看见谢馥已经望了过来,终于还是老老实实说了,“他们说的不止这个。”

  “还有什么?”谢馥微微讶异。

  霍小南脖子一梗,硬生生道:“白芦馆。”

  白芦馆……

  这词儿听上去有些耳熟。

  谢馥脑海之中霎时间划过一个画面:“啪”一声,自己把一封请帖扔在了桌上,面前是两个婆子险险压不住的表qíng。

  “张离珠?”

  谢馥一副早已经忘记这件事的表qíng,忽然想起来,有些恍然的惊讶。

  霍小南陡然开始在内心怜悯那一位贵小姐,挑衅谁不好,偏偏来挑衅谢馥。

  谢馥出了名的眼底没人不记事,有事都记在小本本上……

  好吧,作为谢二姑娘最忠心的狗腿子,霍小南不该这样想。

  他小心翼翼地提醒谢馥:“当初她要约您白芦馆斗画……”

  结果被您给摆了一道。

  哦。

  谢馥想说,我早就记起来了。

  不过想想说了也没什么意思,索xing没反驳什么,只道:“在她生日宴上斗一场已经是丢脸,还要白芦馆再斗。她争qiáng好胜,我却懒得再奉陪了。”

  “张小姐从来是万事都要分个高低,生日宴都要好生做一场名堂出来,只怕您不去的话……”

  霍小南纠结半晌,嗫嚅半天,真不知应当说什么了。

  谢馥的目光,在霍小南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渐渐转向院墙去,青青绿树,蓝蓝的天,洁白的云,原本是个好天气。

  可在她目光落到月dòng门前的时候,细细的眉一挑,眼底原有的几分闲适,忽然消失无踪。

  霍小南诧异,随着她目光一转头,便看见了站在跃东门口的谢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