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公子地叫我,你又哪里把我当做了公子!”
白迷回头吼道:“你要知道你自己的本分!你是我的侍从!你跟着那些外来者人类做什么去!”
谛宁终于也胆子肥起来,吼了回去:“反正我每天也就是给你送送饭,缺我一个又怎么样!公子,你为什么这样自私,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白迷一怔,随后理所当然地道:“我说过许多遍了,你是我的侍从嘛。你也可以做我的臣服者啊,是你自己不愿意的。”
谛宁心灰意冷下来。
他用力甩了甩胳膊,让自己挣脱开白迷的手。
“公子。”
他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你。”
白迷眉毛一挑,笑道:“看吧。其实大家都一把年纪了,你又害什么羞……”
“公子。”
谛宁打断他自恋的滔滔不绝,慢慢地、但是很坚决地一字一字道:“但我今天算是整明白了。不管我付出多少,我们是不对等的,你永远不会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我是个傻子、白痴、神经病。才会平白无故地喜欢你这么多年。”
白迷愣愣地看着他。
谛宁淡淡地道:“但我怎么也该给自己想想了。你说的没错,我们都一把年纪了……我爹娘也总盼着我能给我们家留后。我不会再喜欢你,所以公子你也不必再把我当做你的私人物品一样,这种独占yù,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他身形一晃,变作黑色的威武的大雕,展开翅膀向天空深处飞去。
白迷呆滞了很一会儿,片刻后他回过神来,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谛宁!”
白迷从不觉得这种独占yù有什么问题。
谛宁是他的,这本来就是个事实,轮不到别人去置疑或者辩驳的。
谛宁喜欢他,在他看来,也是很自然的事,想他白迷如此优秀动人…
不动心才是奇怪呢。
他也会对谛宁好好的。
若是谛宁愿意做他的臣服者,他也可以很宠他。
但今天白迷总算是弄明白了谛宁心底里面的要求。
谛宁想要的…
是专一,是唯一。
可那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同一个阶层的…
那怎么可能嘛!
这只贪心的小雕!
白迷冷着脸去了谛宁家里,结果谛宁并不在。
他发了一通很莫名其妙的火,然后让谛母一看到谛宁回家就让谛宁到他那边去。
谛宁的爹妈自然是唯唯诺诺,最后还叫白迷拐了好几坛子好不容易才酿好的石花汁回去。
凡人总说一醉解千愁,但白迷不觉得自己有愁,而且白迷十分的千杯不醉。
他歪坐在自家木屋前面,看着小妖jīng们嬉戏,一边一杯一杯地把石花汁灌进喉咙。
他有些不懂。
他忽然又想起圣子,圣子总是很温柔,又聪慧,但白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忽然就爱上圣子了。
或许是求不得,才一直念念不忘?
他明明知道圣子对自己半丁点的感qíng都没有,可就是又忍不住幻想,若是哪一天圣子愿意抛下那个没有用的齐敏帝,转到自己身边来…
可最后圣子就是死了,也没有给他一个笑脸。
只对他说“别再笨下去?”
笨什么啊?
他可是堂堂的神shòu白鹿白迷公子啊!
白迷郁闷地歪倒在糙地上。
傍晚的夜色降下来,糙叶上的露水一点点地打湿他的后背。
白迷叹了口气。
他看着眼前朦胧的天,朦胧的云,还有朦胧的刚刚冒出头的月亮。
他闭上眼,想到圣子和齐敏帝一起死掉,化身血雾的模样,然后脑海里突兀地跳出来谛宁冰冷的神色。
这只小雕长大了…
它会和自己吵架,它会振翅飞走…
唯一的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就要这么走了。
谛宁落下地来的时候,就看见白迷躺在糙地上,闭着眼,脸色有些微妙的苦闷,身边东倒西歪着两个酒坛子。
他轻轻叹气,把手里的菜篮放下,走过去微微蹲□,戳了戳白迷的脸。
“喂,公子,醒醒……”
白迷还是闭着眼。
不会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