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玉笑道:“是给宏儿打刀呀……那陨铁便送你了。”
唐浩青瞪了眼道:“这便送我了?”
韫玉道:“送你二人……你的见礼我还未寻着呢,到时候刀打成了,这双刀穗儿正巧有去处。”
唐浩青只好点一点头,再去看崔宏。
崔宏仍这么一张面孔,动也不动,他瞧过去便也瞧回来。
韫玉道:“这剑穗儿也好看。”
唐浩青奇道:“师父使剑么?”
韫玉笑道:“我不会,元昂会。”
唐浩青问道:“莫非是那位在华山的故人?”
韫玉便抿唇笑道:“是。”
唐浩青便将剑穗买下,递到韫玉手中道:“也当是我给师父的见礼。”
韫玉笑道:“正好,我见礼送给你心上人,你见礼给我心上人。”
唐浩青正要开口,忽见崔宏在韫玉身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便晓得是不便再说,便也闭了嘴不再说话。
韫玉寻来寻去,未寻着可心的物件,便索xing将随身的暗囊解了,赠与唐浩青。
唐浩青道自己做多少年刺客,不缺这些物什,叫韫玉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为好。
韫玉便只笑着塞给唐浩青道:“师父送的礼,还有不收的道理。”
唐浩青还要说话,韫玉便道:“我哪里还用得着,今后怕是都不用了。”
唐浩青便只得收下。
韫玉仍是xing急,还是当日便启程回华山去了,将陨铁jiāo与崔宏,叫他寻好刀匠铸刀去,若是铸不成再还她。
韫玉未碰那陨铁,只叫崔宏自己去取,只道挪不动。
挪不动又怎从漠里带来的?唐浩青虽心中有疑却也未开口问。
唐浩青不好再留她,怕自己成了搅人夫妻相聚的从客。
崔宏轻松捧着这装了陨铁的铁箱,只点一点头道:“师父保重。”
韫玉上马回头,再向二人挥一挥手,道:“保重。”
待韫玉走了,唐浩青问崔宏:“你师父心上人也是个道士?”
崔宏点点头:“是”
唐浩青道:“怎不下山同她一道来?”
崔宏道:“死了。”
唐浩青:“……”
半晌,唐浩青道:“这,你师父面上也瞧不出……我还多事买了剑穗儿给她……”
崔宏道:“师父收了。”
唐浩青道:“这自然是会收,不收岂不是失礼……”
崔宏道:“师父不是中原人,不论失不失礼,看她收下时面上欢喜得很。”
唐浩青道:“好心办坏事。”
崔宏笑道:“好事。”
唐浩青道:“……罢了,去哪里铸刀?”
崔宏道:“去长安罢,金三娘。”
唐浩青道:“你说的好刀匠便是她?”
崔宏嗯一声。
唐浩青道:“她是个女子……”
崔宏又嗯一声。
唐浩青道:“当真去寻她铸刀?”
崔宏将马牵了,道:“今日便走?”
唐浩青问也是白问,只好点点头,道:“今日便走。”
二人驾马出了城,崔宏将陨铁缚在马后,马走得极慢,唐浩青便更走慢一步,时刻提防着这陨铁给人盗取了去。
崔宏道:“怎么?”
唐浩青道:“这可是值钱东西,不晓得多少人盯着……”
崔宏道:“无人盯着。”
唐浩青道:“你怎知道?”
崔宏便道:“我是山匪。”
唐浩青便又记起来了,便道:“这陨铁你师父又是从何得来?”
崔宏道:“漠里掘出来的罢,不晓得。”
唐浩青便哦一声,崔宏说不晓得,要么便是当真不晓得,要么便是如何也问不出的。
数日后到长安,金三娘铺子仍原来模样,大风一起便灯烛皆偃。
二人进了铺子,再等金三娘将灯烛俱上了。
金三娘道:“二位打些什么?首饰还是兵器?”
崔宏道:“金三娘,打一双刀。”
金三娘一听,自暗处走出来道:“崔宏?你二人怎来了。”
崔宏又道:“打一双刀。”
金三娘道:“甚模样的?”
崔宏想一想道:“弯刀,趁手的。”
金三娘道:“我怎知你如何趁手……”
崔宏将那铁箱向桌上一镇,道:“用这块铁。”
金三娘凑近些,将铁箱扣锁小心启了,便只见里头一块黑漆漆的石头。
“这铁何处来的?”金三娘问道。
崔宏道:“你只管打刀。”
金三娘倒吸一口气道:“莫不是偷来的罢?”
唐浩青忙道:“是他师父赠我二人铸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