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蔺大人,主子是真可怜,蔺大人明显不愿意在主子面前废话。对于主子来说,蔺大人可能还是太有挑战xing了……
蔺维言很少被人这样维护,感觉有点新奇。他没必要因为蔺海惹唐佑鸣不高兴,更没必要讨好蔺海,既然蔺海不想要脸,那他也没办法:“我再给您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您不能尽快回去,我不得不考虑在您的考校表上添一笔了。”
蔺海的脸涨成猪肝色,他算看出来了,这座宅子里没有一个人把他放在心上,说不定自己在这些人眼中跟跳梁小丑无异。他色厉内荏地撑住面子:“你不用催我,我明日一早就会启程!”
因为唐佑鸣也在,蔺海不好提到蔺家族长,蔺维言却与唐佑鸣知根知底,毫不顾忌地道:“如果海兄还是对我的做法心存疑虑,您可以去找族长或者蔺老。”
他不怕受到族中人的诟病,更不怕所谓的族长。他在家中被继母克扣衣食的时候,族中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他在幽州遇到克拉族大举入侵,缺兵少粮的时候,族中没给他任何支持——虽然他也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如果族中认为他会因为那些可笑的血缘与其他人抱成一团那就太可笑了,蔺家族长又怎么样?一介白身而已。
错综复杂的蔺家加在一起都没有一个真心实意栽培他的蔺老重要,甚至还没有与他配合默契的唐佑鸣给他的助力更大。
蔺海食不甘味,站起身抱拳道:“卑职吃饱了,先行退下。”
唐佑鸣摆摆手,连客套都免了,倒是蔺维言跟他客气了一句:“海兄早些休息。”
见蔺海离开,唐佑鸣用带着笑的眼神盯着蔺维言,表qíng有些愉悦。
蔺维言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王爷可有什么话对卑职说?”
唐佑鸣抚掌道:“本王只是觉得,独说这么好的字,不让别人叫太可惜了。”
蔺维言看着不肯死心的唐佑鸣:“王爷身份高贵,卑职实在不敢高攀。”
唐佑鸣熟门熟路地对蔺维言耍无赖:“本王不介意你高攀。如果蔺大人还是担心,在外面一切照旧就是,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再互称表字。”话音落下,唐佑鸣又用期待的语气补了一句:“本王字青梓。”
红枫看自家主子的眼神更加同qíng了,唉,主子这么热qíng,蔺大人根本不想领qíng啊!
蔺维言知道今天躲不过了,没再犹豫:“青梓……”他本想加个兄字,后来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唐佑鸣的年纪,只是唐佑鸣一直表现得很是可靠——如果别人知道他用这个词形容敬王,一定会笑掉大牙——让他认为唐佑鸣的年纪不会太小。
唐佑鸣似是听出他未尽之语,眼睛弯弯地说:“细究起来,我比独说小了两岁呢。”
蔺维言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王爷……青梓年少有为。”
唐佑鸣达到目的,很是知足,好心qíng地不追究蔺维言顺口说错了称呼:“红枫,我要那道佛跳墙。”
第二天一早,蔺海果然离开了,而蔺维言请的仵作也到了。
天气这么热,栗阳县县令的尸体已经有些腐烂了,若不是唐佑鸣友qíng赞助的冰块,怕是更难验尸。蔺维言捂住口鼻,站在尸体不远处,看着仵作忙碌。
仵作是一个双鬓斑白的瘦削中年人,看上去很是老实。他检查完尸体后洗了手,才回头对蔺维言说:“很高明的手法。死因是钝器击中后脑,不过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些急xing的□□,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给他下的毒。”
蔺维言眯起眼睛,对李庆说:“带人拘捕仵作,不入天牢,就地拷问。”
李庆领命离开。
太尉赐的人身手很好,没有通过狱卒的手就杀了栗阳县县令,可是会稽郡的仵作作假报告却一定有人指使。果不其然,没有一个时辰,李庆就来报告,仵作招了,他们顺藤摸瓜,已经拿到了史侍御史的罪状。
与此同时,唐佑鸣也将史泰的罪行拿了过来。唐佑鸣的说法是,他的手下“刚巧”在宜城开了几家铺子,所以动作才这么快。蔺维言早就不好奇唐佑鸣手下的势力到底怎么回事了,他只要那些女孩和女孩家里的供述!
厚厚一沓状子,触目惊心,其中有两份非常详尽。唐佑鸣还写了一张条子,说这两份供状是那两个同意进京求学的女孩写的,后面还附了两个女孩的家世。一个女孩家中爹娘恩爱,哪怕她的母亲只孕育了她一个孩子,她的父亲依旧没有纳妾,家里人心疼她,听说女儿有贵人相帮,可以离开这个伤心地,自然应允。听说可以抓住糟蹋女儿的畜生时,更是无比配合。另外一个就是被史泰折腾的再也不能生育的那位女孩,与另外一个女孩相比,她身世凄惨得多。她是家中庶女,自小不受喜爱,被糟蹋之后,她家里人只希望她可以闭嘴,以免妨碍了其他姐妹婚配。幸好这个女孩并不软弱,听了唐佑鸣的建议,立刻下定决心摆脱这个地方。她视唐佑鸣为恩人,又恨不能生啖史泰其ròu,硬是无视了家中其他人的反对,写了详细的供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