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_作者:风吃风(80)

2017-02-22 风吃风

  一直拖到今日都没有进展,当然是多方努力的结果。
  初时自然是博弈正酣期盼帝位的二人,随后则是得到蔺维言消息的傅善志等人。振国将军林恬和齐国公如果振臂高呼,城中众将莫敢不从,可惜这二人也在等唐佑鸣回京,不可能那么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唐佑鸣打开京城城门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定了。
  本来就是墙头糙的一部分人自然不敢再吭声,问题是对蒋泽和桓郡王死忠的人也没多少。蒋泽在朝中有傅善志和季同与他为敌,作为其中最蠢的一个,结党营私的规模都没办法跟已经起事——某种程度上说还成功了——的季同比;桓郡王更弱了,支持他的人大多依凭姻亲关系,但是指望凭借与一个被君王不喜的郡王联姻,以此提高自身地位的官员,身居高位的又能有几个?
  他们若是来个先下手为qiáng,直接登上帝位,唐佑鸣还要费一番周折,现在么……唐佑鸣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因为对唐佑鸣保证过,蔺维言的军队发疯了般地攻击,果然在一个时辰内将宫城拿了下来。
  李器更是一马当先地带人冲了进去,前后不过几个时辰,浩然殿以外的地方尽皆纳入唐佑鸣掌控中。
  “殿下,逆党季同负隅顽抗,盘踞浩然殿中不肯投降,进攻吗?”
  唐佑鸣摸摸下巴:“随你,若能直接劝降更好,重新修葺一座宫殿也挺费钱的。”
  老太师张嘴就想教训他,忽而想起今时不同往日,不能让唐佑鸣太丢面子,胡子哆嗦着把更难听的话吞了回去,只掷地有声地丢了两个字:“胡闹!”
  蔺维言gān咳一声,为了救场,主动命令自己的士兵:“开始进攻!”
  说是进攻,撞开个大门就结束战斗了。
  大殿中的状况不可谓不惨。
  保养得当的太后被捆在朱红的大柱子下,头发凌乱,衣服脏污,低垂着头,大概是昏了过去;原本光可鉴人的金砖上满是血污,不少季同的心腹躺在地上,有些已经不甚清醒,另外一些要么目露惊恐,要么格外麻木。与季同共同谋逆的典正断了一条胳膊,坐在玉阶上,见大门被撞开,用仅剩的那只胳膊举起匕首,猛地向心脏捅了下去!
  唐佑鸣没有让暗卫阻止他,只是饶有兴味地看向龙椅前的季同。
  季同与风评一般的蒋泽不同,无论谁提到他,都要赞一句谦谦君子,若是再详细些,就是勤于政事不分夙夜,公平正义不以权谋私。
  几乎没人能想到他会作出这种事。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季同也没有露出惊惶的神色,只是安静地站在龙椅前,看向唐佑鸣:“司直是你的人。”
  司直是丞相手下仅次于长史的官员,不止辅助丞相,监察权也在司隶校尉之上。
  唐佑鸣哂笑:“本王若能早些收服他,你不可能活到今日。”
  季同撑住案几,好像唐佑鸣上一次见时老了几十岁,鬓角散乱的碎发已经从花白变为纯白,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写着沧桑:“我为国为民几十载,就得到这样的下场?独子被杀,我甚至没有看到他最后一面……我不服!”
  唐佑鸣本来还很闲适,听了这句话忽然面露不耐:“事到如今还在说谎?季大公子去边关之地就是为了与鞑靼联络吧?什么爱人生了重病,需要大夫……如果贵公子说谎说得更真实些,本王也不会特意买通司直只为了监视你的动向。
  “说你被独子bào毙刺激了,没有完全准备好便滋事谋乱,本王倒可以相信。再者,你若是光明正大地说不甘居于人下,本王还能敬你是个人物,非要唱苦qíng戏就太掉身份了,你觉得呢?”
  早在季同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太师就着人将殿内清空了,只留了必要的护卫,现在,太师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无比正确。他忍无可忍地抖抖胡子:“慎言!他是乱臣贼子,毫无身份可言!”什么敬他是个人物……看来他必须重新教导唐佑鸣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
  季同的哭诉和苦qíng让唐佑鸣彻底失去了与他对话的兴趣,摆摆手,暗卫们冲了上去,迅速将他制服,从他身上搜了一堆匕首、细针、毒药之类用于自杀的东西出来。
  季同终于露出惊慌的表qíng,大喊着:“唐佑鸣!给我个痛快!让我死!”
  唐佑鸣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直呼我的姓名,罪加一等。”
  “你——不得好死!”季同的声音越来越嘶哑,话里的内容越来越恶毒,暗卫们直接敲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