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鸣正在摆弄他皇姐最新寄过来的信。
依旧是一个jīng致的信筒,系着颜色鲜艳的缎带,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非常善于搭理自己的生活。
唐佑鸣把玩着信筒,随意地说:“朕没让你说这个,朕只是好奇你跟鞑靼的协定是什么。你放鞑靼过咸丰城,鞑靼要给你什么?”
季同垂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脸上的表qíng,声音毫无起伏:“他们不需要给我什么,只要拖住想要进京护驾的军队就可以。”
“朕不信。”唐佑鸣笑,“想拖住进京护驾的军队有很多办法,你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串通鞑靼?”
季同沉默不语。
唐佑鸣哼笑:“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有一个私生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没跟你的姓氏?现在大概在荆州吧。”
从唐佑鸣的角度能看到季同的咬肌鼓了鼓,果然,他再开口时便是咬牙切齿的口吻:“你敢动他!”
唐佑鸣完全不在乎他的威胁,他今天必须把季同所有势力挖出来,他不怕季同的党羽在朝中惹事,但他担心那群人会再将大平朝的门户卖出去。
“笑话,朕有何不敢?”唐佑鸣笑得特别嚣张,“朕曾让黑宁古勒父子团圆,也可以看在你鞠躬尽瘁数十载的份上帮帮你。”
“放过他!”听到唐佑鸣提起黑宁古勒,季同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颓丧起来,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jīng气,“我会将所有与鞑靼联络过的人名告诉你,求你……”
唐佑鸣丝毫不在乎是不是在向别人心上cha刀子:“你的私生子年纪很小,比你大儿子小了十多岁。朕猜,你发现你那好儿子有短袖之癖后放弃了他,所以才会有这个私生子的出生。你的发妻不知道这事吧?”
季同的发妻是治粟内史杨平的嫡女,xing子颇为泼辣,也是当年有名的才女,嫁与季同后,几十年没出过一丝错处,季同很是敬重她。
季同已经没了拿乔的资格,深深地叩首,额头紧贴地面:“是的,罪臣发妻数十年来相夫教子,从无错处,对于罪臣的叛逆之举亦是一无所知,还请陛下……”
“舒舒服服地做老夫人是不可能的。”唐佑鸣不至于为难一个妇人,“但留她一命可以,削了发做姑子罢,朕可允她在家庙中修行。”
“多谢陛下。”季同缓缓抬头,背脊弯了下去,“罪臣会将所有与罪臣有关联的人默给陛下。只一点,有几人虽然与罪臣有所牵连,却是被罪臣威胁,既不知道罪臣的打算,也没作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还望陛下对他们手下留qíng……”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唐佑鸣点点头,“我会考较他们再做决定。”
两个时辰后,季同再次被人押走,唐佑鸣则捏着手里的单子冷笑连连:“来人, 把唐松叫进宫来,朕有事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还是每天8点更新,如果没有就没了我开始申榜了,应该能够保持日更的。(づ ̄3 ̄)づ
PS:改了个bug。
☆、冒进(四)
唐佑鸣继续装了几天鹌鹑,直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好说话。
“陛下打算什么时候下手?”齐国公cao碎了心,前几年眼睁睁地看着外孙子的名声一点点败坏了,本以为终于熬出了头,不需要再隐瞒什么,结果还没两天,他的好外孙就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齐国公曾经也是一员虎将,泥腿子出身,家里三儿两女一点没娇生惯养,从小在泥地里滚作一团,彼此之间关系非常好。
三个儿子现在俱是外放为将,防地都在特别艰险贫瘠的地方,粮糙也跟不上,守了几年倒是练出了几支jīng兵。其中大儿子的防地就在西南边,镇守边关。
近几年国力不qiáng少兴战事,他们如同曹郜章一样,镇守几年也没人注意,换防的事更不用提。
齐国公在京城卸了将军之位,低调得很,这几个儿子却手握兵权。想来先帝也知道,就算他们心偏唐佑鸣,也不会弃守关隘与人勾结。左右动不了唐佑鸣,动他们更没必要,bī急了反而不美,不如把他们远远支开,也可多几员猛将。
对于唐佑鸣流连花丛拈花惹糙这件事,这几个舅舅表现出了极大的豁达,有什么呀,他们家青梓是皇子皇孙,身份贵重,没偷没抢,去楼里怎么了,又没官职。
他们是唐佑鸣最后的退路,若真到了暗卫劫法场那一步,他还要从舅舅们的防地跑到关外去。
唐佑鸣对自己的母家非常亲近,也就没避讳这些事:“登基大典一辈子估计就一次,万一出了状况多遗憾。我会在这之前把问题都处理了,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