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难得起早的丹阳推门而入,鬼鬼祟祟地跳到他的身旁,恰好看见了他胸膛上的痕迹,旋即瞪圆了一双杏眸,惊叫道:“呀!望之哥哥的身上怎么会有吻痕?!”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得空,上来补一章以慰腐心*罒▽罒*
☆、兀自筹谋
傅望之的脚步滞住。他垂首抿唇,尔后拉紧了单衣,远离了忽明忽暗的铜镜。
丹阳拉着他的衣袖,急切地问道:“是谁啊?能让望之哥哥另眼相待的人……”
她扑闪着一双势要解惑的眼,还在被揣测臆断的事qíng,在丹阳的眼里被描绘得传神,仿佛她亲眼瞧见一般。
傅望之蹙眉,揉着额角,浑身有气无力。
“公主殿下,望之还要沐浴更衣,多有不便,还请公主殿下回避。”
眼前的人摆了摆手,丹阳一怔,听出了他话语间的疏离,这才意识到有些事qíng她太过逾越,甚至不顾眼前人的感受,她认识的望之哥哥,风姿绝傲,遇到这种事难免有些难堪。
“那我先走了。”丹阳转身,迟疑不决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望之哥哥放心,刚刚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丹阳冲他眨了眨眼,抬手发誓。
傅望之瞧见她一副隐瞒天大秘密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时已入秋,天气yīn得厉害。早前有些闷热,客栈房檐上,还没等雨点儿掉下来,云层就被yīn风chuī散了,露出一轮嫣红晕染的日头。
待到阳光穿透四方客栈的窗棂,掩人耳目的客栈后堂就只剩下恍白的阳光斜斜地筛在如同荒置的石桌上,仿佛随时都能撞上头顶枝桠旋落的huáng叶。
此时此刻,风过留痕,傅望之远眺回廊的另一头,再走近,就看见那落叶纷飞的石桌前面的空地上,站了一排玄青劲装的陌生人,这些人身材魁梧,仔细一看便可探寻眉宇间的杀伐戾气。
“我等誓死效忠王上,誓死追随攸廿将军!”
傅望之走下石阶,一群人正半跪在地,低眉垂首以示忠义。
祁辛和攸廿就站在石桌旁,站在最上首的国君睥睨脚下众人,攸廿也抱剑应声跪地,他的臣服令祁辛胸中不悲不喜。
一阵明誓之后,空地上的人开始散了。
良久,当眼中已无闲杂人等时,祁辛才转首道:“望之,出来吧。”
这时,隐在暗处的傅望之才踱步而出,朝两人揖手,“臣下见过王上,见过攸廿将军。”
面前的傅望之,宋白袍,青竹纹,领口抬得很高,像是在刻意遮掩着什么。
祁辛想到昨夜,眼底暗流涌动,表qíng却有些变幻莫测。
“望之,何必拘礼。”攸廿上前抬手,扶起了他。
祁辛皱起眉,不耐地瞧着身前的两人,“望之,今明两日,你就不必出门了。孤与攸廿,还有要事要办。”
昭告身份的国君朝他淡声道,这一句仿佛让他回到了王宫内闱,他眼底摄人的冷魄令闻言的两人眼神有些复杂。
祁辛话中之意,是告诫他不能cha手复位肃清一事。
傅望之怔住,尔后退后一步,与攸廿拉开距离。现在,他的心底仍有疑惑,他不知,昨夜与他一起畅饮的攸廿是否对他做出了出格的事qíng,又或许……
脖颈下留有的痕迹,他不能跟任何人袒露,毕竟,如此羞|耻之事,让他如何开得了口。
傅望之敛身,“臣下告退。”
他再度揖手,头也不回地转入廊角。
身后,攸廿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不出所料,王上对望之似乎已经心生嫌隙。
攸廿想起昨夜他酒醉与王上大打出手,当时在场的莫青今晨告知他,昨夜王上亲自带离了望之,那之后……
他无法探知昨夜的后续,王上是君,望之是友,于qíng于理他都不该贸然询问。
视线之内的人已然消失不见。
石桌前的huáng叶缤纷,祁辛一直僵着脸,再转身很快便面色如常。
他徐徐地迈开一步,“攸廿,潜渡真水河的事宜就经由你手,切莫令孤失望。至于王宫,孤已经飞鸽传书,十二队暗卫已蓄势待发。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说罢,祁辛拈起腰间的青萝玉摩挲了片刻,上面描画的菡萏缠枝,莲花缺角,花瓣半舒半展,不知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