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防瘟的工作初见成效,民心也得到了安抚。更多的流民回到了家乡。统计起来,居然接近万人。
qíng况很喜人,但安澜等人的心qíng却并不轻松。流民越多,就证明之前的赈灾漏dòng越大,民生维持得越惨,官府里面的猫腻也越多。安澜核算了光州之前的人口和如今征召之后的人数,得出了一个巨大的亏空。即使考虑到流民还有一部分没有被征召回来,光州的人口也少了七八万人。一次水灾和瘟疫,死了这么多人,也是罕见。
“如果真的是这样,待查实了赈灾不力和贪腐,主事者都是死有余辜。”安澜把算出的数字给王昊和李长风看,王昊皱眉,恨声道:“赈灾钱是百姓的救命钱,自古以来谁动谁死,几乎无一例外。”
“但是我们如今还缺证据。”安澜想了想:“不如,我们制造一个机会,钓钓他。”
“安澜又有何妙计?”李长风对于安澜的计划很有兴趣。
“嘿嘿,咱们来个,huáng雀在后。”安澜眯着眼睛微笑,俨然成竹在胸。
当晚,马正德被安澜找来。
“马大人,我和王大人要离开府城看一看光州各处的qíng况,之后一阵子事qíng,可能就要全权拜托马大人了。”安澜也没有客套,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叶太医和李大侠都要跟着走,要辛苦马大人了。”
“下官岂敢言苦。”马正德赶紧摆手:“大人们才是要四处奔走。光州的事请jiāo给下官吧。”
安澜掏出一本账册jiāo给他:“马大人,这几日,所有赈灾钱款都从我手上走,账目都在这里。我走之后,发放钱款的事就jiāo给你,你按着我的往下写就行。”
“下官知道。”马正德接过账册:“必定不rǔ使命。”
安澜看着他滴溜溜乱转的双眼,微微一笑。
当天下午,安澜指挥着声势浩大的队伍离开了府城。队伍出了城门,就慢悠悠地走着,直到晚饭时分才走出三十多里地,就势停留在一个镇子上。用饭之后,安澜李长风却换了便装,快马加鞭偷偷潜回了府城。
安澜临走时把赈灾银两和物资都安置在府库粮仓处,那里地方大,看守也多。
“我特意安排过,今晚的看守很少。粮仓门前有一棵老梧桐,在那上面能看见整个仓库的qíng况,咱们就在那上面守株待兔。剩余的护卫安cha在外面,等会悄悄尾随他们。”安澜悄声告诉李长风。
李长风点了点头,随即一把抱住了安澜,提气轻轻跃了起来。
安澜惊得一把捂住嘴才没喊出声来。李长风抱着他腰,像一只鸟一样飞过高墙,在空中转折了一下,稳稳地落在了他说的那棵梧桐树顶上。
“你gān吗突然这样!”脚踩着坚实的树枝,安澜才放下心来,低吼出声。
“不这样怎么带你上来啊?难道安澜想自己爬树?”李长风一脸理直气壮。
“……”安澜哽了一下,道:“那也不是……突然抱着我上来啊。”好歹说一声。
“难道安澜喜欢为兄用扛的?”李长风笑着调侃,安澜明白他这是在故意开玩笑逗自己,也笑起来:“百无一用是书生,不就是凭你会轻功,能高来高去,还这么逗我玩。”
“那是。一想到姓马的今晚就要倒霉,我心qíng好得很。”李长风扶着他找了个稳当的树杈坐下观察qíng况,冷笑着道。
“放心,马正德私吞林凡大人的财产,我一定让他全吐出来。”安澜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人。”
“钱我已经不在乎了。”李长风垂着眼睛:“给多少钱,林凡和我妹妹,还有我那可怜的小外甥女都活不过来。但是马正德,确实该死。”
“……”安澜正要安慰安慰他,却听见大门处有了些动静。
“来了。”李长风目力好,眯着眼睛看去,低声告诉安澜:“居然是明目张胆带着一队人来搬东西了。”
“那是,银子也是重的压手的。那打头的是不是马正德?”安澜微微探出身子,李长风连忙伸手扶住他肩膀按了回去。“待我替你看……那死猪倒是没来,带头那个……是他的师爷!”
“老狐狸,果然不会亲自来。”安澜料定马正德不会亲自下水,倒也不太失望:“看着他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