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了然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而且,安澜此去,总需要一个可靠的人保护。”李长风看着他这些日子因为cao劳变得有些蜡huáng的脸:“想来想去,安澜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只有我毛遂自荐。”
安澜侧过脸看了看身后几个护卫的脸色,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那护卫长挠了挠脑袋,脸上一红:“大人您看啥呢……我们没意见,咱哥几个加起来还赶不上李大侠呢。”看着安澜略带吃惊的神色,他红着脸分辩:“李大侠可是江湖上数得着的高手,咱们这些三脚猫哪儿能比啊。”
李长风慡朗地笑了笑,对侍卫长道:“胡大人过谦了,你们禁卫重的是阵型和团体进退,跟军队一样讲究号令和配合,单打独斗我还能看,打群架还不是要仰仗你们。”
侍卫长的脸更红了,心里却是熨帖的。安澜瞧着李长风这般谦逊妥帖的应对,不觉又对李长风高看一眼。“那就谢谢长风特意前来助我了。”他心qíng舒畅,翻身上马,招呼着众人动身出发。
安澜只带了四个护卫,加上李长风,只有六个人。人不多还要赶路,所以安澜没乘马车,所有人都是骑马快行,日出动身,日落歇在镇甸旅店里。长途骑马很容易腿脚不舒服,李长风想着安澜是个文官可能会挺不住,谁知道几天下来安澜从未说过不舒服,虽然jīng神有点差,身体却还好。
“你是个文官,平时骑马的机会不多吧,可别硬撑着。”李长风观察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忧地提醒一句。安澜若是病了伤了可是大事,身为医者,他自然是万分警醒。
“没事儿。”安澜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在北方糙原上长大的,小时候经常在马背上làng,大了到了京城骑马就少了,但是身体对马的记忆——”他腾出控缰的一只手,拍了拍骏马的颈子:“还是有的。”
李长风看他稳稳当当控着缰绳的手和紧紧贴着马腹的双腿,他们几乎是以极限速度跑了好几天,安澜却没有被拉下过,足见他骑马还是有些经验的。
“是吗……”李长风有些惊讶:“你可不像糙原上出身的孩子。我有几个糙原上来的朋友,长得都和汉人不一样。”
“糙原上也不是只有胡人和粗豪牧民。”安澜指了指自己:“几十年前先帝平定脱勒,自中原迁移了一批汉民到糙原和漠北筑城守边。我父亲是当时派过去管理边城的将领,带着全家搬到了北方的穆州,我就出生在那里。”
“原来你是将门子弟?”李长风来了兴趣:“为何没有学武?”
“我可不是那块料。”安澜想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肩膀一抖:“什么蹲马步蹲弓步的……我父亲很严厉的,小时候为这个没少揍我。幸好有我哥哥,他学得不错,我读书又还有点天赋,父亲最后也就没再bī我练武。”他想了想,道:“我兄长就是宣威将军安远,不知道长风知不知道他。”
李长风“嚯”了一声:“安远将军?怎么能不知道?”这位将军一直镇守北疆,自小长在军中,年纪不大打仗却极为老练,功夫似乎也很是不错,江湖上也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
安澜笑着道:“你看看,我兄长如今名动天下,要是我也好好用功,现在亲兄弟一起保家卫国,也是慡快。”
李长风笑了笑:“文武各有其用,安澜你读书有成,年纪轻轻就身居侍郎高位,何必后悔。”
“哪儿啊,都是沾得爹爹和哥哥的光。”安澜脸上微红:“其实我很羡慕长风,你武艺高qiáng还医术高明,也算文武双全了。”
“我当年……唉,一言难尽,都是被bī的。”李长风脸色一黑:“我师父是个老顽童,天天变着法地整我,有时候把饭放在山巅上让我自己爬上去吃,有时候把菜藏在一堆毒糙里让我自己找着吃,好几次差点整死我。大了我就出来自立门户创立了长风堡,说起来也好几年没回去看他,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怎样了。”
“你师父听起来像个奇人。”安澜想了想:“我父亲要是当年也这么训练我,说不准我也学成了。”
“你是少爷,哪儿能那么折腾。”李长风道:“我就是师父捡回来的,没爹没妈,就剩一口硬气想活下去才能这么练。搁你家,你爹敢这么玩没人阻止的话,那你应该不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