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能冒这个险,那你就能了?”
安澜苦笑着低下了头。
“你说说你,一介书生,现在在这里,没兵没钱没人脉,你一个人能做啥?”李长风牵过他的手,看着他别过去的侧脸道:“你都说了这事风险太大,我又怎么敢放你一个人去查?”
“长风……”安澜心中一暖,抬头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就别客气了。”李长风握住他右手:“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祸福与共,你想现在把我踢开,没门。”
安澜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心里一软:“我不是要踢开你。”
“咱们今儿说清楚,以后再让我走,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李长风道:“你要是答应我,就……”他四下看了一圈儿,没茶没酒,gān脆举起汤碗:“就把这碗jī汤gān了。”
安澜看看自己面前半碗jī汤,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看看李长风一脸严肃,还是端起汤碗,连汤带水都喝尽了。
“我喝完了。”安澜翻过手里的空碗给他看:“你说的,这件事你要掺和到底,那就陪着我,一起把这马蜂窝给拆了!管他皇亲国戚照查不误,怕他怎么!”
“好!”李长风拍案:“这才是我认识的安澜!”
两个人对望着,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几日,宋庭从光州带着五十万两银子来到了海州,随行来的还有安澜的几个护卫。
安澜问了问光州的qíng况,并不怎么乐观。之前靖王府在光州安cha的人杀掉了马正德和赵师爷,现在也一样在威胁王昊等人的安全。虽然王昊做出一副没怎么追究的样子,但安澜的离开显然已经引起了他们警觉。前几天王昊和叶知秋还遭遇了一场袭击,全靠陆勉拼命保护才没有出事。
宋庭想起来还有些后怕:“我送完银子还要赶紧回光州去,前几天陆勉为了救王大人右臂受了伤,万一出事可不得了了。”
“那你赶快回去。”李长风也觉得棘手:“靖王敢杀马正德,就有可能真的对王昊下死手。”
“安大人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bào露自己身份。”宋庭担忧地道:“靖王对王大人都已经这么狠辣,一旦发现你追查到了他头上,肯定是yù除你而后快。”
“我知道。”安澜点了点头:“我会仔细的。”
李长风又关照了宋庭几句,他便带着船队匆匆返航了,可见光州确实很不安全。
“我们去找周文和吧。”安澜看着到手的五十万两官银:“还要你去打点了。”
李长风点了点头,两人吃了晚饭后,再一次拜访了惠丰钱庄。
知道李长风是正经来存钱的,还一次就是五十万两,钱庄管事的乐开了花,虽然天色已晚,还是亲自帮着清点了银两,当着李长风的面入库jiāo割,写了凭据。
李长风拿了银凭,提出要看一看自己店铺在这存取的账目。
管事的有点犯难:“李堡主,这个东西您要问可以,咱们可以给您查,但是原本可不能给您看。”
李长风笑道:“管事的,我要问的东西有点多,况且我经常不在这海州,手下人做了什么可都不清楚……您能不能行个方便?”说着,袖中摸出一锭元宝,悄悄地给了管事。
管事一见银子,想想李长风才是长风堡的当家,给他看看也无妨,便亲自拿了钥匙,领李长风去了账房。
安澜跟着进去,进到里面就见里面是一排排的抽屉,每个抽屉上都写着人名字,大户有专门的柜子,一些小的散户就按姓氏笔画放在一起。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果然有靖王府的柜子。
管事的拿了账本出来,李长风随便翻翻看看,便还了回去。临走又给了管事的一锭元宝。
等走出钱庄,李长风才问安澜:“看见了么?”
“找到了。”安澜道:“咱们何时动手?”
“略等几日,做些准备,然后我亲自来。”李长风诡秘地笑了笑:“让你看看江湖上的手段。”
李长风准备了五天。
钱庄和寻常地方不一样,因为放着大笔钱款,护院守卫必不可少,惠丰这样的大钱庄,也有好些好手坐镇,寻常的盗匪是打不了这里的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