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与谁知_作者:端言(45)

2017-02-21 端言

  “贤王醒来后,定要让他用过早膳再走。”

  “喏!”

  宫人齐声应是,殿中大半宫侍入殿伺候已愈十年;天子初登位时的血光早已逝去,他们这些人都是贤王仔细挑选出来的,再由天子自行调。教,自是知道分寸。

  从未料到,一场权位之争,一局朝堂算计;半生qíng仇,最后竟生出这般意外。

  若没有那人放纵,怕是也不会有今日局面罢!

  缘聚缘散,如人饮水,唯有那人自己知晓;旁人劝不得,也无法懂。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日开始,恢复定时更文习惯啦~\(≧▽≦)/~

  每日中午12:00更文,么么!

  我是存稿小天使,看的亲有吗(づ ̄3 ̄)づ╭?~

  宝宝在坑底好冷好冷啊{{{(>_<)}}}

  改文,上章好像被锁了,宝宝有点方!

  ☆、青梅

  一方青轿,于正午方才从宫角东侧门徐徐而出。

  待到青轿入府时,已是午时下刻;抬轿的人入了二门后便匆匆离去,徒留一顶小轿立在窄小的偏院之中。王府奴仆遵从摄政王吩咐,迅速跑去主厢唤了阿福过来;彼时不过一刻,就有一行人提着衣袍匆匆赶来。

  待阿福掀开轿帘扶舒谨出来后,众人纷纷拜倒;悉悉索索的声音扫去了院中新落的雪,热气蒸腾之下不过片刻就已蔓延开来,在青砖上绘出一团团水云,沾湿了厚重的衣袍。

  其间有一蓝衣人,抬头直直地看着舒谨;鼻尖呵出的热气飘摇而上,又被矮矮的帽檐遮挡,唯余白雾之中一双忽隐忽现的黑眸。

  “耿先生还是这般偏爱蓝衣”,自武帝去后再也不曾与人打趣说笑的贤王突然这般,令一向冷静自持的耿先生也不由得愣怔,似是忆起当年旧事,脸上带了些许怅然追忆之色。

  “殿下!”

  一gān臣子眼带关切,望向倚在阿福身上的舒谨。

  “无事,你们自行回去罢!”

  “劳烦耿先生留下,在临西郡时新得了几壶当地特产的酒酿”,举步慢行,瘦削的身影在天光之下渐渐隐没在回廊花树之间,那喑哑的声音却徐徐传入众人耳中,“择日不如撞日,天光甚好孤也唐突一番,想邀先生一同评鉴。”

  “喏!”

  耿先生起身与同行的官员们揖手告别,稍稍整理因跪倒后有些凌乱的宽大的袖袍后,一身蓝衣蹁跹而去,追随着那人远去的脚步。

  昨日晚宴赐药之时,众人犹在震惊之中未来得及阻止,亲眼看着摄政王服下那未知效用的药丸;待晚宴后得知贤王并未出宫,更是让人彻夜忐忑难安。今日早朝刚过,众人便不约而同地直奔王府;如此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等到出宫回府的舒谨。

  见他并无几分大碍,摄政王一脉的官员方安下心来。这些年虽未得摄政王半分助力,但在场之人都明白,若无摄政王的震慑,恐怕他们大半都会如早年那些游离于漠北侯与摄政王之间的中立官员一般,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漠北侯一脉早已零落,天子及冠之后亲理朝政;摄政王一脉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不过他们这些旧臣。纵使想要重入阵营,恐怕身上贤王旧党的印记早已无法磨灭;百般挣扎经营,最终所求也不过一个富贵荣华、平安度日罢了。

  若今日摄政王再如往常一般,这些人定是不依的;火烧眉毛、大厦将倾之际尚不得庇护,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粉身碎骨,半生筹谋尽付东流。

  这脉官员以耿先生为首,见摄政王留下了耿先生,心中自然有了几分希冀。即使不能求得多少进境,如今摄政王手握杨氏财力,兼掌漠北军兵权;若要保住既有荣华,不过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只是不知,昨夜天子赐下的药丸,是何作用……

  王府后院湖心亭,皑皑白雪之中唯余几点墨色,偶有两株枯荷静静伫立。

  四面拉起了厚厚的帘幕,于竹帘fèng隙之中,偶见朔风chuī过时带起的几分雪景;青梅煮酒,倒是合了这满亭风雅。

  于初夏之时,梅雨连绵,江州采梅人家入那高山之中,漫寻梅子;再由未嫁之女取那将熟未熟的梅子,就地腌制。每年半月,江州青梅所得不过数十两,皆入了各权贵世家的府门;宫中所需,也不过三五之数。

  那时舒谨还是太子,曾言此类珍物劳民伤财,是为新朝骄奢之弊;每年因上山采梅突生意外难以回归者不知凡几,却因为这钱财之利让江州百姓年年以此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