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敬本是觉得这王爷买丫鬟就是一时兴起,心中自然是还念着自己的,不想这王爷竟然将这般如刀子如绞石的话直直的扎在了自己心上,唇角抖动,没忍住眼眸中含的热泪就这么直直地滴了下来,“王爷真的是不喜欢常敬了吗?”
常敬哭得宛若潇湘仙子,只是这唐梓尧确实是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加上来者随意闯入他的卧室,已经够让他窝火,皱着眉依旧没有说话。
“本是知道王爷迟早会有王妃,我等也不可能长久在这宁王府待着,只是常敬从小一直在这儿,如果王爷真的不喜常敬了,也请王爷不要将常敬卖了,常敬当是受不了龙阳馆那样的地方。”
说着将衣服穿到身上,一步三回头看着唐梓尧,似是希望那人回头看看自己,给自己点儿希望。
待那股浓香远去,唐梓尧唤了外面的侍卫将chuáng榻上的东西换了,喝着手中的茶,冷笑着说了一句,“我这卧房竟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侍卫边收着chuáng上的东西,听了这么一句,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唐梓尧,“卑职知错,只是来人是带了企公子的手令来的,卑职以为是王爷默许。”
唐梓尧一听企羡的名字,眼睛里的冰冷一闪而逝,看着跪着的人,“起了吧,换好就出去吧。”嘴角带着些许的笑。
侍卫抬头一瞬看到王爷那一丝笑,顿时觉得一股冷风chuī过,不由打了个寒战。
一袭黑色披风将自己的身子裹入到其中,似是能从其中吸收一丝温暖,月沉如水,只是这寒意都是从广寒宫来的吧。脸上的眼泪还未擦gān,面满凄然,远离唐梓尧的沧làng阁,走向醉尘苑,柔弱的身体似是没有了那般柔弱,身子一挺,难得的有了几分男儿气xing。
刚刚走到自己的卧居门口,看着此时站着一个人,那人长袖广衫,青丝绾玉,眸中尽是笑意,如若不知这人平时的做法,多半被这人的笑容化了半边心。
本是心中气愤,但此时刚才沧làng阁中出来,王爷的态度也让自己没有的气势,直直走过向那人行了礼,“企公子。”
企羡依然带着笑,犹如天上云彩,翻来卷去的,就是看不清形状,猜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请我喝杯茶吧。”
常敬瞪着眼睛,“什么。”说了之后又觉多余。
向里面走去,搭了个暖炉煮茶之余,“公子既然早知会如此,又为何让我去,平白造了厌烦。”
企羡冷笑了一句,“既然没有那qíng意,又何必这般委屈自己,你若是个戏子,定然是个好戏子,什么都演的极像,那般深qíng我有时恍恍惚惚都觉得是真的。”如若不绝了常敬的心,恐怕常敬说什么也不愿离开王府。
常敬看着茶壶一直冒着热气,就如同自己现在的心一般,本该心冷本该平静,却冒着一股热气,随着笑着,“这倒是。”人在艰难或者是难过的时候总是会想着家,不论那个地方给自己的记忆如何,常敬如是,“我六岁还是七岁的时候,我那guī公爹就说‘你这guī儿子,天生就是个戏子的料,扮什么都扮得真真的’我爹当时还指着我靠这个本事吃饭,指着这个本事给他养老送终。”
只是常敬没想到,自己还没用上这个本事,自己的guī公爹就死了,离得自己远远地抓都抓不到了,自己在青楼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怎么伺候人,怎么讨达官贵人的欢心,□□在什么时候用,用哪种知道的清清楚楚,要是他那guī公爹没有死,也许现在又要说,‘你这guī儿子的阿谀不要脸还能给你碗饭吃。’
收起了妩媚如水,这常敬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脸上除了过分的清秀,却怎么看怎么多了些男儿气魄,“你现在怎么想?”
企羡知道直接让常敬从王府出去,过于难,这人这么大就会讨人欢心,除此之外,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我不想离开王府,公子是知道的,离开这儿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但是我常敬也不是那般死皮不要脸的人。”常敬知道自己离开王府也是必然的事qíng,也只是等待着默默走出王府的那一天慢慢到来罢了。
“我可以给你个差事。”企羡看着刚煮好的差,倒入到茶盏中,一圈圈起了些涟漪。
常敬眼中的失落在一瞬间转化为期待,如果在今晚没去王爷chuáng榻上之前,自己也许心存侥幸,王爷多少是喜欢自己的,自己怎么都有活得方法,只是这一去,便真的是死心了,而企羡现在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就是根救命稻糙,人在渺无希望时任何小的苗头对自己来说都是无限的可能,“公子有什么要常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