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私心。他自己也有。
白风羽离开北关之后,凤玉吟因为夕景华的病也无心qíng去盘查凤岳弘,城里的大小事宜全权jiāo予云日慕来处理。而这期间‘凤玉锦’也被云日慕严密监视起来。毕竟这是能够指认凤玉吟的最有力证人,
在修冷秋的照料之下,凤玉吟的内伤基本上已痊愈,这段时间里夕景华的病qíng也并未加重,几位老王爷知趣地没有再兴风作làng。那一日他虽然发狠将凤岳弘拿下,可是凤玉吟心里很清楚,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自己跟几个王爷硬碰硬卯上,那么在朝廷上必然会引起不小的关注。到时候他再想保住夕景华不卷入朝廷中的明争暗斗中已是不可能。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活到那一天,
近日来,越临近换血之日,脑中便越发清明起来。很多原先想不明白看不透彻的事qíng好像一下子就顿悟了。二王爷这纸印有王妃私章的书函从何而来?照理说这信关系到夕景华的身世,应该是被鬼门严密保护起来才对,怎会落入凤岳弘手中?
还有,几位王爷同时离京,凤怀璧不肯能毫无所觉。可是事先自己却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此事的消息。这绝不像是凤怀璧这种人会犯的错误,
从前理不清的线索,现在静下心来细细回想,其实也不是无迹可寻的。只是那时,自己是无心去想,而有人却是刻意经营。
不过,现在想明白了又能怎样。世事多变,虽说最不易把握的是人心,但也不可否认有时人心也是最不易变的,
十年等候,现在是该我还你的时候了,哥。
凤玉吟淡淡一笑,小心执住夕景华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握着。
“哗————!”
隔壁营房里突然间传来的一阵打砸声让凤玉吟陡然一惊,那是凤玉锦的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qíng?”
看到营房外跑来跑去的侍卫,凤玉吟略微一皱眉头,将夕景华的手放下掖好被子后,撑着双拐就要起身,房外伺候的下人见此qíng景就要进来扶他,谁知被他狠狠一瞪吓得全都把手缩了回去。营房外的侍卫一看是皇上慌忙行礼让道。凤玉锦的房中嘟嘟囔囔地走出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一人额上还受了伤,另一人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凤玉吟往房中看了一眼,房中的瓶瓶罐罐打碎了不少,而凤玉锦一望见凤玉锦的脸就笑得有如孩童一样跑过来,抱住他的腰撒娇,
“这是怎么回事?”
不悦的眼神从在场每个人脸上扫过之后落在凤玉锦身上的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温柔。他轻轻拍了拍凤玉锦后背安慰了他几句,那从房中‘逃’出来的人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前哪里还敢叫苦,只能默默忍着。凤玉吟巡视了周围一圈,这才发现这营房外多出了许多人看守,他心知这是云日慕所为,亦知道他为何如此。原本应该大发雷霆的凤玉吟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里的人都撤了,他是朕的皇兄,不是犯人,你们这样看着算什么?”
“可是,云将军……”
为首的人还想qiáng辩几句,可是当他看到凤玉吟慢慢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那些云日慕吩咐过的话哪里还说得出来。正在这当儿,云日慕也正赶到此处,看见凤玉吟也在场时倒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恭敬和敬畏,他直直地走过来,对凤玉吟糙糙行了礼,“陛下伤势未愈,怎么不留在房中休息?可是下人们照顾得不周?”
“你眼中还有朕这个皇帝?”
他qiáng压怒意,冷笑一声,对他下令道,“让你的人离开这里,朕看着心烦。”
云日慕愣了刹那,脸上镇定的笑容依然如故。凤玉吟厌烦地转过脸,只去看凤玉锦一人。这痴儿全不知道自己这一通脾气引来了这么多的麻烦,只是自顾自地埋首在凤玉吟的怀中,勾起手指把玩他垂下的鬓发。云日慕面带鄙夷地看向凤玉锦,然后施施然地对身边人道,“都听到陛下的话没有,陛下需要静养,你们都退到院外,没有陛下的允许谁也不许踏进半步。”
虽然一直身在夕景华的房中,可是北关城中的人事的调动凤玉吟还是感觉得到的,当初那些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如今都已被云日慕调走,连闻将军也不见踪影。现在这些守在营房外的侍卫,是几位王爷府中的亲卫。
得了云日慕命令的侍卫从营房外陆陆续续退出,营房外顿时间只剩下他们三人。凤玉吟扶着凤玉锦的肩膀,尽量不让身体的重量压在两条受伤的腿上。虽然这段时日的疗养对他腿伤的恢复也大有好处,可是站得久了仍是剧痛难当。此时云日慕与他靠得很近,所以看得见他额上的虚汗。没想到从前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也会有如此láng狈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