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凤怀璧转过身,慢慢俯下身,伸出手一点点抹去孙昊阳脸上的泪水,拨开他散乱的头发。他望了一眼地上的糕点,小心地用筷子挑出几块尚算完整的,送到孙昊阳的嘴边,
“饿坏了吧,来,我喂你吃。”
他说得很轻,和平常一般温柔,像是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孙昊阳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凤怀璧脸上淡淡的笑容,本能地张开嘴。满口间都是熟悉的香味,他想起自己从前对凤怀璧说起自己最喜欢这种南方的糕点,有种家乡的味道,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深,这么清楚,
当时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他却从来没有忘记过。
凤怀璧望着孙昊阳一点一点把剩下的糕点都吃了gān净,他的脸上一直挂着难解的笑。那种笑像是随时会流出泪来一样。
眼前的这个人,他曾经用生命来爱过,虽然他也许并不爱他……
以后,你还会想起我么?
他想着这些,突然伸出手臂重新抱住了孙昊阳,用力吻住他已经gān裂的双唇。一行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落在白色衣领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堵住呼吸的孙昊阳感觉到咸涩温热的液体淌进自己的口中,没有痛感,只有心被揪紧了,像要裂开,
他不能再对凤怀璧说爱这个字了,因为他不配。
“待会,你挟持我做人质逃出天牢,离开大鹓,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被凤怀璧抱住不能动弹的孙昊阳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被塞入了什么硬物,他赫然一惊,刚要低头去看,只见凤怀璧已经握着他的手,用那柄寒光凛冽的匕首在自己手背上割了一刀……
“王爷!”
孙昊阳骇然惨叫一声,凤怀璧无动于衷地望了望他,抚着他的面孔,轻声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从今往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惨淡的笑容从凤怀璧的脸上慢慢褪去,剩下的,唯有一张再无生气的面孔。孙昊阳几次想握紧那匕首都没有成功。凤怀璧没有回头看他,而是一脚踢开的牢房的门。巨大的响声惊动了狱卒,过道上杂乱的脚步声让人心烦意乱。他重新走回到孙昊阳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横在自己的面前,
赶来的狱卒见到这个场面都吓得脸色发青,叫喊声中孙昊阳的意识陡然恢复。他一咬牙,对着外面围上来的狱卒大喝了一声,
“谁上前,我就杀了他!”
天牢里的喊杀声传出时,夕景华已经扶着宫墙走出去很远。像是瞬间老去了很多。胸口中剧烈的痛楚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靠在宫墙边歇一歇。就算是再用力地呼吸也还是感觉窒息……
☆、杀机
夕景华这话一说出口,凤玉吟都惊得不由一愣。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后,凤玉吟没好气道,“刚才那些话朕只当没有听到,不要再提了。”
他说完,殿外赶来的太医已经被内侍请了进来,太医一见凤玉吟面色yīn沉,以为他是怪罪自己耽误了时间,吓得噤声不语。凤玉吟还在气头上,看谁的眼神都带着狠劲,夕景华只好对太医赔笑道,“是下官身体不适,有劳大人了,”
他说着就自己卷起衣袖,将手腕伸过去。大夫战战兢兢地望了凤玉吟一眼,见他点头应允这才放下药箱走到夕景华面前为他诊脉。
夕景华这个身体在未发病的时候,只是脉象虚弱,并无其他异象,所以虽然太医医术过人,却也只能诊断是偶然风寒以至于气血不畅。凤玉吟听闻这病症并不严重,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嘱咐了内侍将药熬好之后送进御书房来。
“我都说了只是小毛病,你还兴师动众地把太医宣来,要是让外臣知道,怕是又要给我加一条罪状。”
提心吊胆地让太医诊完脉的夕景华偷偷撇了凤玉吟一眼。对方果然还是怒色未消,虽然一早他就决定要替凤玉吟上战场,可是现在看到他这个反应,夕景华的心里不可说不是狠狠地动摇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彼此都明白这一路去吉凶难测,所以都不愿让对方去冒险吧,
“玉吟,我方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我很认真地考虑过……”
“够了!”
凤玉吟一声怒喝打断了夕景华继续下去的话,“朕说过了,这件事不许再提。没有商榷余地,哪怕大鹓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朕都不会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