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了不得的江湖人,”
云清珏轻咳了一声,将自己的头盔取下。那张常年掩在头盔下的面孔居然是异常的俊丽纤细。他有一头曲卷的长发散在肩膀上,一双眼睛里傲气狷狂的神色愈发有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那,今日该退,还是……”
“他约三日之后再战,说明昨夜那场毒风确实起了作用,城中已没有多少可战之兵。但是今日我们再缠斗下去,也必然讨不到好处。他方才有机会杀我,可是不杀,因为他要让凤玉吟在战场上打败我。也罢,凤玉吟得他相助,实在不易对付。”
云清珏挑眉yù笑,却感觉到胸口一窒。
“将军!”
副将看见他捂着嘴呕出一口血来,不由大惊。云清珏摆手示意他莫要慌张,“凤玉吟受我一掌,也伤得不清。我们今日两人算是战平。不过下次……”
他一把握紧手中的剑道,“下次再见,就是生死之战了。”
城外的所有人安全撤回到城里之后,淮南郡守就立即命人关上城门。云日慕从城墙上匆匆忙忙赶下来看到的就是一身白衣的夕景华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昏睡过去的凤玉吟从马上抱下来。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愣在一边的云日慕,对毕恭毕敬站在自己身边的郡守道,“陛下的住处在哪里?带我去。”
他在说着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神色是云日慕从未见过的温柔。他方才在城楼上看到起马飞奔而出的夕景华时,那种感觉绝非是一个震撼而已。他一直以为夕景华就是那种坐在书斋里品一壶香茗,墨染天下的人。可是今日的夕景华却犀利凌厉得让他觉得陌生。今日的夕景华每个眼神里都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杀意,唯独在面对凤玉吟时才会露出那种无奈又宠溺的表qíng,
“景华!”
在他身后忍不住喊出了声的云日慕看见夕景华停下脚步,用近乎冰冷的语气对他说道,“修大夫已经在研制解药,你去安排一下,调集城中所有的药材送到军营去,没有别的事qíng不要来打扰玉吟,我要为他疗伤。”
云日慕还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夕景华就抱着凤玉吟大步走开。当日他醒来时听说凤玉吟已领兵北上,虽然这件事之前凤玉吟已露出了一点口风,但是真当他去面对时,那种骤然间乱了心神不知所措的心qíng还是如此的qiáng烈。那时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这副多病的身体,本该是由他代凤玉吟北上,结果居然因为一场大病让凤玉吟不声不响地一人独去,
他清楚自己应该相信凤玉吟的能力,应该努力克制自己去配合修冷秋的治疗,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拖着病体连夜上路。他起初病重,只能躺在马车里修养,由修冷秋随行日日施针,后来身体好转,他便再不肯留在马车里,而是一个人骑马走山路日夜兼程,好不容易感到了南淮城,听到的却是凤玉吟居然带着一千名伤兵在城外与云清珏对阵。他让那一千名伤势较轻的骑兵留在城中候命,自己一个人带着根本不能上阵的伤兵在城外列阵。好在城中有云日慕做了安排,让那些存有气力的百姓跟在守兵后面山呼壮势,又命人埋伏在山里,一看到信号就举旗呼喊,这样才算是把云清珏的骑兵团喝住。
绝境之中能做出这样的布局,凤玉吟也算是深得兵法的jīng髓了。
可是,
他怎么能如此胡来?若是云清珏不是高傲过人,想与凤玉吟单独一战,若是那群骑兵团群涌而至,那么凤玉吟以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挡得住?
一想到凤怀璧对自己说起的凤玉吟的第二道圣旨,一想到他差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丢了xing命,夕景华心里那种灭顶的恐惧就像一团火一样,烧得他整颗心都在痛……
他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罔顾自己的心qíng?
你到底要把我bī到什么地步?
chuáng榻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凤玉吟因为胸口的伤皱了皱眉,想蜷起身换个舒服一点的睡姿,但是他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人坐在自己的chuáng边,刚一睁开眼,眼前就被一片黑色从头笼盖下来,他还没看清覆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发gān的双唇就被人狠狠咬住,
很疼,钻心的疼。他用力地推了一下,身上的人却发狠一样地按住他的肩膀。凤玉吟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在自己耳边喘息的声音,
很急促,又像是在竭力克制。这种喘息声他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他不由得伸出手抱紧了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