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吟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一笑,摆手道,“朕与云清珏之间必有一战。今日不过是练兵罢了,况且朕jiāo代你的事你也做得很好,所以也不必太过自责了。”
他一说完这话,就看见自己身侧的云日慕像是轻轻地故作掩饰地叹了口气,神qíng又有些游离,凤玉吟不明缘由,便关心道,“你怎么了,是有心事?”
本来想说这些日子以来云日慕看上去都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看他似乎不愿明说也就没有bī问他。但是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两人独处,凤玉吟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反常的原因。毕竟领兵在外,尤其是他身为主帅,若不能一心一意对敌,这对整只军队而言都是十分危险的,
“微臣只是,只是……”
云日慕言辞闪烁地犹豫了片刻,最后才咬咬牙,把话说了出来,“微臣有罪,微臣有负陛下期望,微臣……”
他捏紧了腰间的长剑,一步跨到凤玉吟的面前跪下道,“微臣今日在城楼上见到自己的二哥,虽然他现在已是叛国罪人,可是毕竟是微臣的至亲,看到他与陛下相杀,微臣实在是……”
“于心不忍?”
凤玉吟道,“朕原以为你当初请旨上阵之时便已考虑清楚自己的立场,没想到原来你还不曾放下。”
不敢抬起头去看凤玉吟的云日慕一直保持着额头触地的姿势,“微臣并非不能放下,陛下待微臣有知遇之恩,如今云家一家已然没落,但陛下不计前嫌,临危授命,只此一份恩qíng,微臣也当结糙衔环相报。如今二哥他倒行逆施,起兵叛乱,微臣身为一军之帅,当以大鹓安危为重,以江山社稷为先,今日纵使是要微臣大义灭亲,亲手以杀之,也绝不敢有丝毫犹豫。”
凤玉吟起先时听到这话,面上并无太多波动,可是他一说到大义灭亲之时,凤玉吟的脸色就陡然惨淡下来,
这句话,似乎十年前就有人在他耳边说过,
江山为重,社稷为重,所以,他要从优柔寡断的凤玉锦手中夺得王位。他的母妃,要他不择手段成为大鹓的天子。
那个帝王的宝座原先并不属于他,是他用卑鄙的手段,从凤玉锦的手上抢来的……
“陛下?你怎么了?”
望着一瞬失神的凤玉吟,云日慕似乎隐隐动了动嘴角。那其实是个很隐秘的笑容,可是心神已乱的凤玉吟恰恰没有注意到那个细微的表qíng,
“微臣曾听说陛下很重兄弟感qíng,从前那个被废的皇子如今在宫中也深得陛下照顾。微臣如今已是孑然一身,兄弟姊妹非死即叛,如此天伦之乐,只怕有生之年也无缘得享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颇为沉重,可是每一个字都准准地敲在凤玉吟的痛处上。他停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回过神来得时候,只喃喃自语一般呢喃了一声,“朕负他的,此生又何以为报……”
☆、并肩
凤玉吟同云日慕赶回军营之时,夕景华正在同守军将领讨论战局。他乍一看到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营帐里心里还真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感觉。守城的将军见夕景华直直地盯着凤玉吟发呆,心道他这京城里来得官儿怎么如此大胆,见了皇上也不行礼,还毫不避讳地直视圣颜。他刚要来着夕景华跪下就看到凤玉吟不在乎地摆摆手,然后径自走到地图前,对夕景华道,“可是有退敌之策了?”
听到皇上问话,将军先夕景华一步抢道,“确有一计,但不知可行与否。”
这将军世代驻守在淮南郡里,虽然说淮南郡民丰物阜,然而毕竟远离京城,他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离开淮南郡,得见天颜。没想到一场叛乱却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所以如今大鹓国的天子就站在他的面前,他自然是要拼劲全力来表现自己。哪知道凤玉吟似乎并未听到他的话,仍是毫无所动地对夕景华说道,“你给朕讲讲地图上的标示都是什么含义,”
那将军无不失望地退到一边,正巧看到云日慕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正并肩站在地图前的两人。他无意间瞥见那双眼睛,不由地有些惊惶。毕竟是长年征战沙场之人,对这样凌厉的杀气最为敏锐。只是,这云将军为何在看向皇上的时候会流露出这种眼神来……
夕景华得了凤玉吟的令,走到地图前,向高处一指,“陛下请看,龙井峡地处于南北的分界线上,北方是一望无垠的糙原大漠,南方是连绵不断地山地茂林,可以说,由南向北的唯一通道,就是这条狭窄迂长的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