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话还未说尽,修冷秋的一巴掌已经毫不客气地甩在风月轩的脸上。他不比夕景华心里对风月轩还存着愧疚,所以不忍下手。听了这些话的修冷秋已经气得脸都绿了,出手更是一点都没控制。硬生生把风月轩俏白的半张脸打得通红,
“你为宗主不值?你想怎么样?你能怎么样?要跑过去把所有事qíng一五一十讲给凤玉吟听吗?还是打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鬼门的宗主很快就要变成没有武功的废人?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承认夕景华是你的宗主,就把刚才那些话全部吞到肚子里,一句话都不许再提。尤其是什么王位,什么皇帝的话,统统不许再说。如果再有下次,我绝不姑息!”
风月轩在鬼门中的地位虽然不高,但也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师傅,是待自己如亲人的修冷秋?为什么连他现在都站在凤玉吟那一边?
“我看你今天是酒喝得太多了,回去把我的话好好想想,然后睡一觉把今天的事,忘了吧。”
修冷秋的心里到底是疼惜她的,可是今天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失常,这种话一旦说出去,不要说夕景华要为难,连整个鬼门都会跟着倒霉。王位一事,自古以来引起多少血雨腥风,多少至亲手足至爱友人因这一张龙椅斗得你死我活天昏地暗。不错,眼下是夕景华自愿退避,将天下拱手相让,可是这种话,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
现在的夕景华已经无法承受再经历一次当年那样的惨事了……
☆、诱敌
两日后的淮南郡外,浩浩dàngdàng的大军从北门鱼贯而出。今日的天空一扫前些日子的yīn霾,碧空如洗,秋风浩dàng,颇让人有几分壮怀激烈的感慨。然而,身后的战鼓雷响,冲破云霄的吼声已预示了今天不会是一个秋意畅慡的日子。眼前的龙井峡满山慡红,尤其是在这青空之下,尤显得绚烂如画。骑在龙骧马上的凤玉吟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耸立入云的石城和城墙下整装待发的军队,与他并行的夕景华此时也是一身白色战甲。褪去了几分书生意气,这样打扮的夕景华看上去不显丝毫病态,反而有些英姿飒踏的感觉。而骑马从后面紧随而上的云日慕也不似前几日那般意志颓丧,他原本就神采奕奕的眼中,此刻更是带有几分壮志满怀的得意。此刻,凤玉吟□□的骏马迎风长嘶,立做人势,随着这一声嘶鸣,身后的千军万马也爆出了震耳yù聋的吼声,
“出发!”
纵马在前的凤玉吟一手将腰间长剑抽出,银色的剑刃映照着日光,寒芒出鞘,杀机已现。他猛夹马肚,勒紧缰绳向那天险之地奔去……
“将军!”
安坐于军帐中的青衣男子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就看到副将闯入,他斜靠在太师椅上,捻起一段落在肩上的碎发,悠然道,“如何?他们出发了么?”
“如将军所料,大队的人马已穿过龙井峡向北面而来,再过半个时辰应该就会出峡谷,”
“好,再探。”
云清珏秀气的双眉微微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像是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长相俊美,但也不失男子的英气。虽然脸上常常挂着笑容,但是熟识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容里,绝对没有多少善意。
“你打算坐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从屏风里走出的一袭黑袍的男人负手立在云清珏的背后,他的面孔被挡在暗处,只有委地的长发露出衣袍外。他的声音并不苍老,听起来也就与云清珏一般大小,可是他全身上下的散出的那种气质却yīn郁得让人觉得压抑,
“你急什么,答应了这次帮你除去夕景华,帮你坐上鬼门宗主的位子我就一定会做到。不过,我大哥那件事,你也要抓紧时间。我不希望节外生枝。”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旋身面向云清珏,“比起凤家的那对兄弟,你也真谓是冷血到了极点。他毕竟是你大哥,当真要赶尽杀绝?”
“百里先生,我可没有凤玉吟那么大的度量,让一个随时可能夺位的人活在自己眼皮底下。说到底,他不死,纵使我打下天下,也不过是为人做嫁衣而已。凤玉锦到现在都不杀他就是想借他埋个后招,到时候我若夺得大鹓江山,他再把云清潇推出来,天下人的眼睛就都会盯着我,让我一刻都坐不稳龙椅。”
云清珏在说到云清潇的时候,语气里有那么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当初劝云清潇入京稳住凤玉吟时就已经想好了他会有怎样的结局。可是他在凤玉吟拿下云清潇之后始终听不到斩决的消息,现在想来才明白,夕景华是故意为之。他要bī自己亲手解决云清潇,他是要云家人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