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伤了还要被揍,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吧。
公子走后,我躺在被窝里。
稀里糊涂的,那日的许多细节我好像都不记得了。
“你这娈童在此处苟且偷生,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吧。”
“你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救他一命。”
“呵,我为何要救一个不相gān的小童?”
“救了,浅秋自然欠下公子一个人qíng,日后定当相还。”
是了。
我把被子拉高,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我自从五岁入园,很受chūn华姐姐和公子的宠,也不接触前园的老爷们,并未多受白眼。去库房受到欺rǔ,我也能从容应对。
所以我是忘记了吧。我和公子、和姐姐们不同。我只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奴才,随便一踩就能被碾死的奴才而已。
“救救我。”痛苦中我抓住一个人的鞋子。
救救我,不想死。我说。
然后就看到那人,居高临下的眼神。
资绝艳之人,暗黑的衣袍下摆没有一丝灰。他如同看蝼蚁一般看着我。
我从未如此深刻地明白,我是一个卑贱之人。我的xing命,只是浅秋公子欠下的一个人qíng。
卑贱之人,我的命,如同尘土,不值一提。
☆、成长
和我一同被卖进园几个每日都想着爹娘,随时随地都挂着眼泪。
除了我。现在爹娘的样子都模糊了,只记得是样貌普通的农户。
听说委屈的时候第一个就是想的娘。
我侧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睛。
“娘。”
“我儿啊,进了园子要听话。”一双粗粝的大手抱着我,我心里焦急又不耐烦。
“放手!”我说。
“怎么和你娘说话的?”旁边一个男人教训我。我抬头看,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这是我的爹娘。我知道的。
可是,可是。
为什么?
我对他们没有一丝的依恋,他们抱着我的时候,大掌温暖,我却想逃。特别想。
“你若能活下去。”
黑暗,浓重的黑暗。只有一扇窗,雕着jīng美绝伦的花纹,窗上印着一女子的剪影。
“母妃只要你能活下去。”了。
女子戴着繁复的头饰,红色流苏缠绕着云般的长发,裙摆拖曳,声音温柔又寂寞。
冬天已经过去了。初chūn的气息暖暖的。
我扫着院子,不停地打哈欠。
我休息了这么久,早起还真不习惯啊。伸个懒腰,额……伤口还是有点疼。
这时公子满身酒气地被抬了回来。
我休息这段时间,是一个叫小静的姑娘在照顾公子。她从屋子出来和我一起扶他。
“热水我已经烧好了,你去抬过来,伺候公子沐浴。”
“好。”
她比我年长两岁,使唤我来毫不留qíng。
公子酒品很好,醉了只是不说话,不吐也不闹,很好伺候。
“阿荣。”
“是,公子。”
他经常喝醉,却不曾在醉时唤我。我觉得奇怪,疑惑地看着他。
他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公子你快睡下吧。”小静伸手去脱公子沾了酒污的外衣。
“你下去。”他对小静说。
小静姐愣住,公子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重复:“没明白?”
“是。”
走之前,小静姐愤愤地瞪了我一眼。
我想公子可能是不好意思才叫小静姐出去的,说道:“嘿嘿,原来公子还会害羞?”
公子只是看着我。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
“浅秋公子向我要你。”
“?”
“我答应了。”
“……”
“你去大公子身边伺候,怎么还一脸要哭的表qíng?”
我听阿才说,只有公子们那般的男子,才能哭,因为很好看,可以惹老爷们心疼,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能不能在人前哭,因为本身就长得丑,哭了更丑了,可别吓坏了公子。
我脸上冰凉,声音却没有哽咽,想是哭过了,现在也并没有那般伤心。
我心里是把公子当成哥哥一样,亲人一样,从我八岁起就跟着他身旁。 “chūn华姐姐说,若是拿真心待人,别人也会拿真心来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