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这么巧遇上他吧。
为了以防万一虹彦问起,我和芷兰通了气,只要有人问起,就说是师父多年前救起的痴儿。芷兰也知道羲和身份神秘,身后还有血影楼的追杀,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泄露秘密,也会和师兄师父说的。
我十分感激,答应给她做一个月的点心。
我们两人到了张员外府前,许多年前张员外大儿子的一场重病便是师父妙手回chūn才救回来的,兼之张君师兄是张员外家的小少爷,知道我们来拿些荷叶,忙把我们迎了进去,在厢厅等着,他们下人去摘便是。
芷兰欢呼一声,到了厢厅喝茶,乐得清闲。
“这荷花浑身是宝,莲子莲须荷叶荷梗都需要摘一些来。”我叮嘱了几句,见家丁露出茫然为难的神色,叹了口气,让芷兰在厢厅歇着,我还是跟着一起好了。
张员外家的荷花池虽比不上京都澜园的jīng致艳丽,却因为连着城外的清波湖,看上去连绵不绝,多了份大气。
小船只能立两人,我和一个看上去十分老实的家丁一起。
“你叫什么?”
“回景公子的话,小的叫李旺财。”
我皱了皱眉:“不必自称小的,你我年岁差不多大,叫我阿荣就好。”
“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我笑着反问他。
“公子是叁老先生的徒弟,是我三少爷的师弟,身份尊贵,怎能直呼其名?”
“这你可错了,我以前是一个小厮,哪来的身份尊贵?”
“那也是从前。”旺财疑惑地看着我,“现在公子可不是小厮,万万不可折rǔ了自己。”
我不知道为何对这个一脸诚恳老实巴jiāo的旺财有些气恼了,没再说话,旺财沉默地滑水,直到船身没入荷花里,他才低声对我说。
“景公子莫要气恼,小的并非不识抬举,只是公子对小的亲切,小的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苦笑不得。
这些偏远小城的富商家本就喜欢搞等级森严,我和这个在这里长大的人争执这个做什么。在其位,谋其政。只是我这样xing子乖张的人才会觉得自称小人才是一种折rǔ罢了。
“也罢,对了,你可会水?”
旺财笑了笑:“会的!公子放心。”
四周安静下来,跟在身后的另外两艘船被荷花挡住不见了影子。
我第一次来,被这长得硕大的荷花惊呆了。
旺财手脚利落地拿起镰刀开始砍着荷叶。
忽地船身一抖,似乎撞上了什么,我疑惑地往船下看去,一个影从旁边浮了出来。
红色dàng漾在绿水中格外明显。
我无法置信地将那人从荷梗中扯了出来。
“天哪公子!?可是死人?”旺财惊慌地站了起来,船身猛烈地摇晃起来,我差点也滚到水里去。
“别慌,别动!你跳到湖里去把他往上抬一抬,我一个人搬不起来。”
“是!”
旺财跳下水,船身又是一阵晃动,我把虹彦拖到船上,去探他呼吸。
已经停了。
“公子公子!让我来吧我会救溺水的人!”旺财跳了上来,我拼命稳住小船,旺财手肘往下,猛地击向虹彦的腹腔处。
重击下,虹彦猛地咳出一口水。我再去探,已经隐有了气息。
“太好了,旺财,你太厉害了,快,赶紧回去!”
回了厢厅,芷兰见我浑身湿透,惊讶道:“你这是去摘荷叶还是去贪凉游泳了?”
“我救了个人。”
虹彦被人抬了进来。
芷兰张大嘴,震惊地看着我。
☆、谎言
好在芷兰随身带了针灸包,几针下去虹彦又呛出几口水来,正要收针时,虹彦哇地吐出一口污血。
我“???”
芷兰沉凝搭脉,摇摇头:“他内息混乱,受了内伤,伤了气脉,好在内力深厚,昏睡一日便能醒。”
“内息?他,他会武功?”我惊讶道。
芷兰示意我上前听脉。
“习武之人和常人脉搏十分不同,你且学着,此为任通二脉。”
我心神大乱,一个勾栏公子有着深厚的内力武功,这代表什么?
我还记得,他以前总和我说,他赎了身后要去塞外看看,去找那里的一个英雄将军学武功,红衣怒马,仗剑江湖。他浑身是伤地回来,留了疤就得剜去重长,不管多么痛,多么生不如死,他也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