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杨家一役,死伤众多,而杨映松更是失了踪迹,杨家大乱,所谓同道者争相来访,想从中捞些好处。
可惜好事多磨,来的人越多,就越是分赃不均,互相牵制,却偏偏让单司渺这个可笑的挂名姑爷得了空子,不仅趁机当上了杨家家主,更将那些小人整的里外不是人。这几个月他虽身在长生门内,也不乏通过传信,让孟筠庭代为在杨家稳固人心。也不知这小子究竟是运气好呢还是本事大,这两头还真都给他顾上了,而且依依当当,没有添上丝毫的事端。
“怎么了,gān嘛这么看我。”单司渺见他不听地瞄自己,心下好笑。
“没…没什么,长生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当是聊公差啊。”单司渺一把搂过他的脖子,调侃的模样让孟筠庭瞬间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是以前他认识的单司渺。
“你小子还好意思跟我提公差,把小爷我一人打发来这杨家就算了,还天天这么多破事,今天这个来明访,明天那个来挑事儿,搞的我头都大!”孟筠庭一把挥开了他,没好气的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些个宝贝,平时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都快发霉了!别说想算上一卦,上个茅房都有人来催!”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赶来了么,瞧你这点出息。”单司渺拍了拍衣摆,“何况,长生门的好手我给你挑了这么多来,你还怕什么?”
“哎?你去哪儿啊,给你收拾好的房间在主屋!”
“我去书房查查账目。”单司渺也没来得及去休息,就钻进了书房,孟筠庭拦也没拦住,只得随他去了。
再见单司渺时,已是入了夜。
晚饭时没见着人,蒋莺莺又免不了发了一通脾气,孟筠庭只得在一旁哄着,还不容易把这姑奶奶忽悠走了,亲自端了一碗汤进了书房。
书桌后,那人眉头微皱,趁着昏huáng的烛光侧颜如画,只眼下两团黑青,又加重了几分。
“喂,歇一会儿吧,你也不怕过劳猝死。”
单司渺接过汤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é,“从前你我只身二人时,我觉得富贵不过是武功盖世,金玉满堂,可如今站在高处,才瞧得清这江湖之大,其中关系盘综错杂,绝不是我们从前想的如此简单。”
“怎么,长生门的人不好应付?”孟筠庭问道。
单司渺抿了一口汤,长舒出一口气来。
“长生门倒尚且安稳,倒是杨家这头,怕是要麻烦了。”
“哈?”孟筠庭摸了摸脑袋,这和他几个月前说的不一样啊。
“我这些天见了长生门所有六堂十二舵的主事,长生门虽然神秘,其中关系却不复杂,加上玉蝉子的提点,好在尚且能掌控住局势。”
单司渺缓了缓,又喝了一口汤,道,“反瞧这杨家这头,怕是要出事端。我们在里头管得再好,也免不了被外头的人盯上。”
“外头的人?”
“你忘了康流和欧阳晟吗,死了一个康流,还会有很多个。这些日子,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竟相来访,表面上是同咱们客套,背地里怕是想把我这个来历不明的新家主给弄下去。”
“那你此番回来,打算怎么办?”孟筠庭听他这么说,倒是也不由地担心起来,这些天不管是什么人来,他都是照着单司渺的吩咐,神神叨叨地瞎忽悠,倒真如这小子所言,那些人被他这么一弄,反倒探不清虚实,只得悻央央地回去了。
可糊涂一时尚可,时间一久,那些人必定会反应过来,到时候,怕是就不会这么好糊弄了。
“怎么办?如今长生门人心已稳,我又何必怕那些假君子真小人。能谈得拢的,不妨戴上面具跟他们客套客套,虚伪下也就罢了,谈不来的那些,索xing就一拍两散。杨家如今除了一些名不见传的外戚偏房,根本无人可扶,就算他们眼馋杨家这块肥ròu,怕是也寻不到油头了。”
“那这位子,算是坐稳了?”孟筠庭问。
“稳?”单司渺嘴角扯开了一丝笑意,“你别忘了外头是怎么评价于我的,江湖莽夫,làngdàng之徒。”
“他们那是眼红咱们!”
“眼红归眼红,他们说的倒也没错。于杨家,我少的是名气,于长生门,我少的是威望,若我同时得了这两样东西,这位置,才算是真的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