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暗色的血迹,但修长白皙的肤质和其中隐隐透出的青色经络,却显示着主人的健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经脉自行愈合?”
单司渺微微动了动脑袋,发现身上已然有了些知觉,一颗悄悄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如是成了残废,那他还当真是亏大发了。
“老朽敢问,少侠练的,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内功心法?”鲁老头开口问道,手上还没舍得放下单司渺的手腕。
“无门无派,不通内力。”单司渺诚实道。
“不可能!”鲁老头一下子便跳了起来,怒发冲冠地瞪大了眼,继而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又腆着脸缓下了神色。
“少侠若是不愿说实话,那老朽可无法帮助少侠早日痊愈。”
“……会不会,是与那无相…”
孟筠庭刚说道一半,便惊觉鲁老头神色一凛,赶紧闭了嘴。
“无相什么?”
“呃,与那前些日子,吃下去的那五香……馒头有关?”孟筠庭反应倒也快,“哦,是路上一个看起来十分仙气的道长送的,他全吃了,一点儿都没留给我。”
说着还委屈地拧了拧袖口。
“……少侠先休息休息,待老朽研究一下,配出药方。”鲁继chūn一眯眼,便知这二人是不肯说实话,也不再勉qiáng。
第7章 第六章
等鲁老头儿出了去,二人才长呼出一口气来。
“…你说,他是不是知道那无相诀?”孟筠庭有些懊恼,早知道,他就不该妄言的。
“不过我瞧那老头倒不像是坏人,就算别有用心,也不过是个大夫,应该也没事。”如此说着,孟筠庭才又勉qiáng放下心来。
“坏人若是能用眼睛看出来,你我也不会自小就成了贩子手中的孤儿。”单司渺仰面道。
“……”
“不过没关系,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顶多,也就是个以恶制恶罢了。”
孟筠庭听他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着,他二人这些年来,坑蒙拐骗,什么都做过,还当真算不得什么好人。
“何况,那东西我们不知道是何来历,趁这个机会探一探口风,也未必不是好事。”单司渺活动活动手腕,发现除了动作稍迟钝些之外,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单司渺自己也能隐隐感觉出,这次的死里逃生应是与那本秘籍有关,所以他更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了解那本秘籍的来历。
接下来的几天,单司渺都躺在这间农家小院里修养。第三天时,他已经能勉qiáng自行下地走动。那名姓鲁的大夫,一日会来瞧上四五次,后来gān脆是带着行李搬到了蒋莺莺家中,就住在他俩隔壁房中。对单司渺更是嘘寒问暖,照顾周到。
但单司渺显然对他的周到有些反感,却是难得的忍着没发作。孟筠庭看在眼里,倒是觉得有些奇了,单司渺会给人好脸色,那可是百年难遇的。
“来来来,单兄弟把这碗药喝了。”鲁继chūn兴致勃勃地又端了一碗药来,递给坐在院子里的单司渺。
单司渺接过药碗,嗅了嗅,一如既往地难闻。
“鲁大夫,你看我这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单司渺皮笑ròu不笑地道。
“呵呵,少侠吉人自有天相。”
“既然无碍,我们明日便打算告辞了。”
“这么快?少侠身体还有些虚,不如再多调养些日子。”鲁继chūn一听他要走,便慌张了起来。
“不必了,我与朋友还有些事儿要处理,回了家调养也一样。”单司渺冲他笑了笑,一仰头,将那药喝尽。
见他不语,歪了歪头,故意问道,“鲁大夫觉得有不妥之处?”
鲁老头见他如此,只得眯起眼跟着笑道,“没有……没有……”
第二日一大早,他们想出门的时候,却被一群江湖人堵在了门口。
“还钱!还钱!”
人群涌动,目测至少有二三十人,个个举着刀剑,神qíng激动。来者,自然是问孟筠庭要钱来的。
“怎么办?”孟筠庭一脸惨白,别说他欠下的银子,就是局子上收的那些,这几天也给单司渺买药进补给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