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言见这臭小子躺着装死,半点不上心,伸手揪了揪他的脸,无奈道,“你总不能把人全都杀光罢,现在有衍之在,他们是不敢拿你怎么样,等衍之一走……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么?”
秦见深听着卫君言低低的说话声,有点犯困,拉下卫君言的手指塞嘴里轻咬了一口,见卫君言没反应,就咧嘴笑了笑,含混道,“不知道,明天我再想办法弄死他们。”
卫君言叹了口气,略微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道,“明日先将大理寺里那些人的罪证一一送去各家,事qíng别做太绝,也无需动武,只让他们拿钱来赎人,这些人中饱私囊几十年,家底雄厚,拿钱买命不是问题,你挑拣着一些,扒下这层油皮,足够那十万大军吃上一阵了。”
这实在是一个馊主意,秦见深当真做了此事,原先苛责吝啬、不顾朝纲律法的名声只怕又添上一条,敛财无道寡义寡耻,君臣之间的沟壑也只会越来越深。
只是当下形式紧急,先别说往后给苏衍的军粮从哪来,单就囤积京郊的那十万大军,也是一笔迫在眉睫不可延误的大开销,除了这一条路,只怕也没多余的办法了。
这件事非得要做,但不能秦见深自己出面。
卫君言伸手拍了拍秦见深的脸,见这死孩子一脸不知着急迷蹬蹬看着他,无奈道,“是你让衍之来找我的么?”
秦见深素日听卫君言衍之衍之的叫心里就不慡,撑着手臂坐起来,揉揉眼睛道,“他找你做什么。”
苏衍主动登门找他,每每都是因为皇帝的事,这次也不例外,他是真把皇帝的安危挂在心上,遇刺当晚就面色凝重地来找了卫君言。
苏衍不但郑重其事地拜托他留在京城,还顺便找了被皇帝叫来打酱油的卫斯年,说皇帝此番遇刺凶险之极,若不是卫君言,皇帝定然凶多吉少,又说如今朝中无人可用,皇帝身边虎láng环嗣,卫君言武功又高,还jīng通岐huáng之术,想拜托他在京城呆两年,等朝局稳定些,再去边关不迟。
卫斯年本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在这当口辞官本就心存愧疚,再加上小儿子现在身体好了,十八岁又正该是闯dàng事业的好时候,听女婿把自家儿子夸上了天,心里与有荣焉,哪里还会把他拘到边关去,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男儿志在四方,那小子已经十八岁了,自然是该在外面闯dàng一番,他要是敢不好好为皇帝效力,看我不把他的腿打断。
这是卫斯年的原话。
卫君言听苏衍转述这话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心说这便宜老爹也太信任苏衍了些,苏衍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秋猎过后,估计他老爹少不得还要把他提到面前说教一翻,讲些忠君爱国之事,为官之道。
只是当真要帮秦见深处理这一脑门的官司,以后还有够要cao心的了。
卫君言见秦见深实在困得不行,拉过被褥来给他盖好,低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说我武功好又懂医术,让我留下来照看你两年,先睡罢,明日再说……”
“说甚么?”
秦见深呆了一下,猛地从chuáng上跃起来,动作大得差点踩翻了掉下chuáng去,卫君言连忙拉住他,无奈道,“做什么?”
秦见深在chuáng上蹲了下来,确却的说是蹲在了卫君言旁边,眼睛紧紧盯着卫君言不放,心砰砰砰快跳出来了!
他刚才没听错罢?
不是睡着了做梦么?
卫老三会留在京城?
不不不,只是皇叔说让他留下,卫老三还没说要留下呢!
怎么办?卫老三会不会留下,会留下,不会留下,会留下……
这时候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秦见深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蹦出来了,脑子彻底罢了工,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晕乎乎地问,“皇叔他真的这么说么?那你呢,会留下么?岳父岳母同意么?”
卫君言见他这样,乐出了声,想逗逗他,就一一回道,“他真是这么说,你愿意的话,我自然会留下来,父亲他们去是衍之的地盘,占时不用太担心……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之后才是重点,秦见深jīng神紧绷,差点没忍住要伸手去捂卫君言的嘴!
不过什么,他真的不想听!
卫君言笑道,“不过岳父岳母是苏衍叫的,你要真想叫,还是叫声舅姥姥好了,小时候没学过这些么?”